赵盼儿见状立即说道:“你就行行好嘛,郑爷,我也不让你吃亏,他的那份船钱我也照出,您看怎么样?”
船老大思考了片刻,又看了看赵景同。
自己目前确实急需要钱来填补之前的窟窿,而且看着年轻人的相貌也不似那通缉之人。
于是船老大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不过我先说好,你这弟弟得换上船工的衣裳,到时候一旦碰到巡查的,你可要一口咬死你就是码头的船工。”
赵景同点点头回道:“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便上去吧。”
“多谢郑爷。”赵盼儿行了一礼便带着赵景同上了货船。
二人去上了船后,便去到货仓。
进去后发现顾千帆已然穿着一身船工的衣裳在里面歇息了。
“行啊,够快的嘛。”
赵景同走到他旁边的一个货袋上面躺下,顾千帆斜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一边的赵盼儿进来后看到货仓里面的样子,便开始动起手来挪动麻袋,做了一个可供休息的地方。
赵景同见状也不好意思继续躺下去,也起身去帮忙。
不一会儿两人便布置完毕,赵盼儿还将船舱的中间挂了两块不知哪里寻来的碎布用以分割男女区域。
忙活完之后赵景同回去看了一眼顾千帆后再次回去躺了下去。
“喂,冷面阎罗,你胸口处的伤又崩开了,再不处理一下,我怕你撑到不了下个码头。”
“不用你管。”顾千帆虚弱的说道。
赵盼儿听到赵景同的话语,于是便走过来查看。
只见顾千帆脸色苍白,嘴唇开裂,明显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赵盼儿对着赵景同说道:“这样下去不行,你把他扶到我那边去,那边有张床可以让他躺下好好休息。”
不等顾千帆拒绝,赵景同上前直接架起了顾千帆,扶着他走了进去。
坐下后,赵景同脱去顾千帆一边那边渗血的衣服,露出了半块胸膛。
赵盼儿看到顾千帆胸上的狰狞的伤口后,不禁伸手捂住嘴。
赵景同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说道:“还好没感染。”
随后对着赵盼儿说道:“我需要你去找些东西过来。”
赵盼儿点点头:“你说。”
“我需要一盆干净的清水,一条干净的毛巾,还有一套针线。”
赵盼儿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吩咐出去寻找。。
片刻之后赵盼儿端着一盆清水与毛巾针线回来。
赵景同接过水之后先是用水清洗了一下顾千帆的伤口,然后用毛巾擦干血水。
随后赵景同拿起一旁的针将针头掰弯,穿过线后又放在烛火上烤了烤,随后就准备给顾千帆缝合。
顾千帆虽然此时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但还没迷糊到那个地步,看到赵景同的举动后,立即一把抓住赵景同持针的手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赵景同却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不想伤口溃疡而死你就闭嘴。”
顾千帆听到赵景同这么说才没有再制止,只是脸上不相信的神色却一点儿没少。
赵景同不以为意,低声的说了一句:“忍着点。”
随后在赵盼儿震惊的目光下竟然开始像缝衣裳一样的开始缝起顾千帆的伤口。
片刻之后,赵景同缝完最后一针,将线头剪去后又让赵盼儿拿来包裹的纱布,再将伤口包扎好。
等这一切完成后赵景同这才长舒一口气。
“呼,这冷面阎罗的性命算是保下来了”
赵景同看了一眼躺着的顾千帆,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已疼的失去了意识。
这时赵景同注意到顾千帆怀里露出一角黄色。
“观其样式,似公文专用材质...”
于是赵景同便走了过去将那纸张抽了出来开始查看。
赵盼儿见状也好奇的凑上前去。
只见上面写着“令亲事官查访两浙路运判杨知远,以核该画确藏与其府,唯暂不能定其是否事涉。”
赵盼儿看到上面的画字,随后又想起那晚在杨府里偷听到的谈话,脸色微变。
因为《夜宴图》的真迹一直都在她手中,杨知远手中的画是她专门找人仿的。
只是不知这幅《夜宴图》究竟牵扯到了什么,竟然引得皇城司指挥亲自下江南来查找。
赵景同看完后将信书折叠好放回原处。
然后不经意间问道:“你说,这里说的画是什么呀?”
赵盼儿摇了摇头道:“不知。”
赵景同听到这个答案后并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而是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嗯,我要去休息一下了。”
说罢便回到了另一边的货袋上躺下。
一觉睡醒,睁开眼睛的赵景同发现赵盼儿正面朝自己靠在旁边不远处的货袋上熟睡。
只不过其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想来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赵景同没有说话,只是躺在袋子上静静的看着赵盼儿的脸庞,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盼儿的睫毛微微抖动,然后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正是赵景同那看向她沉思的眼睛。
赵盼儿由于刚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模糊,于是也这样盯着赵景同。
赵景同则是在沉思,所以也就这样盯着赵盼儿。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两人唰的一下同时将头各转向一边。
赵盼儿心里一阵娇羞:“赵盼儿,你刚刚在干嘛呢。”
赵景同心里则是说道:“奇了怪了,怎么来到江南后我的警觉性差了这么多呢。”
此刻空气中透露出一丝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