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历史记错了,还是他记错了,有一件事肯定不会错,那就是李仲文很有可能要凉。
他在苇泽关待了数月,跟李仲文也相处了数月,虽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多多少少有些香火情分,还真不好眼睁睁的看着李仲文凉了。
但他已经离开了苇泽关,李世民给他的镇守文书也随之失效了,李仲文已经不归他管了,他有点不太好出面。
孙思邈在李元吉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哼哼着道“他能图谋的多了。一个人,只求利不求名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想求利;一个人,不求利只求名的话,那他想要的就多了。
所以,求利的人目的最纯粹,求名的人目的最复杂。”
李元吉缓缓回神,听到孙思邈的话,觉得孙思邈说的有几分道理,他也没有再跟孙思邈斗嘴,而是顺着孙思邈的话道“听你这么一说,此人还真有可能有所图谋。”
说完这话,李元吉向孙思邈一礼,“多谢先生提醒,也多谢先生教诲。”
孙思邈能在发现了那个志觉以后,第一时间告诉他,那说明孙思邈心里还是很认可他的,孙思邈又说了那么多话,让他相信那个志觉和尚真有图谋,那么他必须道谢。
孙思邈鄙夷的道“现在知道叫先生了?不拿我找乐子了?”
李元吉咧嘴一笑,“该找的乐子还是得找的。”
孙思邈一下子就恼了,气急败坏的怒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
李元吉乐呵呵的一笑,对孙思邈道“先生在此处稍后,我去去就回。”
李元吉调转了马头,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孙思邈的身边。
李仲文的事情,他不太好出面,那就只能找李秀宁出面。
虽然李秀宁已经卸下了苇泽关镇守一职,但李渊还没有收回她的权柄,她依然是李仲文的直属上司,李仲文的事情,她能管。
李元吉骑着马在行军的队伍中寻找了一圈,在队伍的最前列,找到了李秀宁。
李秀宁正在给薛氏兄弟等人讲述太原府的风土地貌。
薛氏兄弟自幼生活在幽州,长大以后也在幽州盘桓,对幽州以外的风土地貌并不熟悉。
李秀宁在得知了此事以后,主动为他们讲述起各地的风土地貌。
首先讲的,就是她最为熟悉的太原府。
一开始,只有薛氏兄弟在听,渐渐的罗士信等人也出现在了李秀宁身边。
虽然罗士信等人对太原府的风土地貌有些了解,但远远比不上在太原府待了十多年的李秀宁。
各地的风土地貌,对领兵的将领们而言,至关重要。
了解清楚了各地的风土地貌,以后在各地打起仗来,也会得心应手许多。
所以他们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了解各地风土地貌的机会。
他们不仅听,还问。
尤其是苏定方,会结合着一些兵法谋略问。
还好李秀宁也精通兵法谋略,没有被苏定方的问题给难住。
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会被苏定方问的一愣一愣的。
李元吉见李秀宁讲的起劲,苏定方、罗士信等人听的认真,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一直到李秀宁讲完了一段,苏定方等人开始消化的时候,李元吉才缓缓开口,喊了一声,“阿姊……”
李秀宁听到了李元吉的呼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何潘仁交代了几句,让何潘仁代替她继续讲,她骑着马赶到了李元吉身边。
一见面,李秀宁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的道“有事?”
李秀宁的心思还沉浸在‘教书育人’上面,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
李元吉也没有在意,笑着道“刚刚跟孙先生闲聊的时候,孙先生告诉我了一件趣事,说是苇泽关外来了一位神僧,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李秀宁一愣,不明所以的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李元吉继续笑道“孙先生说,这位神僧在乡间行走的时候,不求财也不求色,反倒是一个劲的求乡民们帮他扬名,你说是不是与众不同?”
李秀宁略微思量了一下,不解的道“不求财也不求色,反倒是一个劲的求人帮他扬名,那肯定是想攀权附贵啊,这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李元吉点着头,笑问道“那阿姊觉得,他想攀附谁呢?”
李秀宁又是一愣,眉头微微一皱。
苇泽关内外最大的权贵,就是他们姊弟,那个神僧要攀附权贵的话,肯定会选他们姊弟。
可他们姊弟在苇泽关的时候,那个神僧不求人帮他扬名,他们姊弟现在离开苇泽关了,那个神僧才开始求人帮他扬名,明显有些晚了。
李秀宁思量了一会儿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该不会是想攀附李仲文吧?”
他们姊弟离开了苇泽关,苇泽关内剩下的最大的权贵就是李仲文了。
那个神僧要攀附的话,只能攀附李仲文。
李元吉笑着疑问道“他一定要攀附权贵的话,为何不攀附我们姊弟,反倒跑去攀附李仲文呢?难道我们姊弟的身份和地位还比不上李仲文?”
李秀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经李元吉这么一提醒,她也明白了,那个神僧是另有所图。
李元吉明显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找上了她。
李秀宁看向了李元吉,等待李元吉给她一个答案。
李元吉也没有再跟李秀宁绕圈子,坦言道“现如今,李仲文能给他,而我们姊弟不能给他的,似乎只有苇泽关。”
李秀宁脸色大变。
苇泽关可是大唐北境的一处门户,不容有失,不然后果不可估量。
“他是冲着苇泽关来的?!”
李秀宁声音急促了许多。
李元吉缓缓点头道“从我大唐立国至今,突厥人和梁师都一直在策反我大唐的边将。此次突厥人和梁师都在苇泽关吃了一个大亏,一定会盯上苇泽关。
苇泽关以前是由阿姊镇守,突厥人和梁师都不可能策反阿姊,所以不会在阿姊身上动心思。
现在苇泽关是由李仲文镇守,突厥人和梁师都知道了此事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策反李仲文。”
李秀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不等李元吉再开口,李秀宁已经冲着不远处的侍卫头领招起了手。
侍卫头领在看到了李秀宁招手以后,立马策马赶到了李秀宁身边。
李秀宁毫不犹豫的吩咐道“你带几个人返回苇泽关,去给我查一查苇泽关近些日子多出来的陌生人,尤其是那些拿神佛做幌子的人,查到一个就抓一个,抓起来以后严加审问,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图谋。”
侍卫头领有些不明所以,李秀宁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催促了一句,“速去!”
侍卫头领赶忙应允了一声,返回到了侍卫们当中,带上了几个侍卫赶往了苇泽关。
李元吉清楚,李秀宁之所以没有吩咐侍卫头领直接去抓志觉和尚,而是让侍卫头领将苇泽关筛查一遍,就是害怕苇泽关内外除了志觉和尚外,还有其他图谋不轨的人。
毕竟,敌人有意策反李仲文的话,不一定只有一手准备,也有可能有两手,甚至更多手。
所以将苇泽关内外最近多出来的陌生人筛查一边,最为妥当。
李秀宁在侍卫头领走后,神情复杂的道“我才刚刚离开苇泽关,突厥人和梁师都就动起了歪心,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
李元吉感慨道“他们要是死了心,那他们就不是贼了。”
李秀宁瞪了李元吉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还好意思感慨,你既然看出了那个所谓的神僧有问题,为何不直接出手,反倒找上了我?”
李元吉一愣,哭笑不得的道“阿姊,我也想出手啊,但我也的跟你说一声啊。毕竟,你虽然已经卸下了苇泽关镇守一职,但相应的文书并没有交割,苇泽关名义上还是由你掌控。
我不跟你说一声,就冒然的出手,那岂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李秀宁一脸的错愕,她没料到,李元吉没有出手,居然是因为在意她。
她刚要开口,就听李元吉又道“我知道阿姊不会在意这些,但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跟阿姊产生什么隔阂。”
毕竟,冒然的越权去干涉别人的事情,别人或许不会在意,但心里难免会生出不快。
时间久了,不快就有可能变成疙瘩。
李秀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心里的话还没说出口,李元吉就已经猜到了,还给了她一个无法反驳的答案。
李秀宁沉默了良久,突然开口,“往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无需在意我的心思,可以直接出手。”
李元吉点头附和了一句,却没有多言。
在李渊的刻意控制下,李秀宁权力能影响到的地方极少。
等到李秀宁回京以后,交割了正式的换防文书,彻底卸下了苇泽关镇守一职,李秀宁权力能影响到的地方,几乎就没有了。
以后他就是想插手李秀宁权力能影响到的地方的事宜,恐怕也没有机会。
……
……
【ps从晚上六点到现在,憋出了一章……兄弟姐妹们别着急,稻草在努力的找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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