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杨彪等还算终于汉室的重臣,瞧见这么多人帮杨羽说话,自然不会犹豫,个个做担保。
“相国明鉴啊!”
“阳候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还望相国明察!”
“一定是有人离间相国和阳候的关系!”
“没错没错!”
所谓富贵险中求。
倘若杨羽过了这一关,那必得董相国最大限度的信任,话语权也越来越重。
如此,便可凭其一句话,极大可能得到河套主将的位置。
不然,那全凭董卓心情,大概率是女婿牛辅。
这怎了得?
好处都让他们一家得了,董家吃肉别人喝汤,就算是肉汤,喝多了也想尝尝肉的味道。
董卓自问,很不愿意看到杨羽也牵扯其中。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是正值风华的帅才。
因此瞧见这么多文武出面担保,内心的天秤渐渐倾斜。
至于有人忧。
那当属吕布。
跟杨羽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除了没有利益牵扯外,也跟吕布素来为人有关。
眼高于顶,狂傲无比。
除了董相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谁没受过他的气?
因此甭说站出来说好话,一个个都恨不得砍死他。
董卓深吸一口气。
“这血诏,乃是昨夜宵禁后,从鬼鬼祟祟的王允王司徒手中得到。”
“吾素来待他不薄,却不知他暗藏祸心,讨贼?呵呵,那关东诸侯才是贼!”
眼神看向吕布。
若说杨羽有可能没有谋逆,那吕布从密令本部进城,就坐实了有反骨。
必杀之!
“义父!义父孩儿当真没有谋逆之心,一切都是离间计!是有歹人离间!”吕布感受到董卓的眼神变化,哪里还敢继续装傻充愣。
“孩儿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一心一意为义父开疆扩土,上阵杀敌,义父千万不要中计啊!”
任平吕布如何叫喊。
董卓的杀心已定。
正要命令左右刀斧手上前擒拿吕布时,却见李儒脚步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
看着大殿内的场景和气氛,李儒没有丝毫意外。
可以说,这是自领军东来之后,西凉阵营最大的危机。
如若不是王允事情败露,跟定不会提防吕布或是杨羽。
李儒来到董卓身旁,附耳几句,后者脸色微变,眼中杀意更浓。
“吾儿奉先,你自辩无谋逆之心,那你回头瞧上一瞧。”
吕布回头望去,只见两个西凉士卒各端一个托盘。
纯金打造的金剑。
美玉雕刻的玺印。
“这些都是子优在你府内挖出来的,还说没有异心!?”
董卓暴怒而起,指着吕布恨声道:“自从你投诚以来,吾带你何等不薄,不曾想暗藏贼心,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要说的!”
提防归提防,但的确对吕布很是不错,规格和待遇比以往在丁原手下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
“金剑!”
“玺印!”
“你这不是要杀吾,而是有代天之志!”
董卓越说越怒,似要择人而噬。
如此骁将,百年难遇。
可惜。
长了反骨不得不杀。
身侧李儒的双眼并未看着吕布,而是一直放在杨羽的身上。
看不透。
李儒自信这双眼能透彻人心。
但从虎牢关见到杨羽的第一刻起,就根本看不透。
这段期间来,对他的数次考验,皆以完美涉险过关。
回头一想,才渐渐发觉是不寻常。
正是因为太过完美。
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
这当真是及冠之龄的年轻人能应对出来的?
“相国。”李儒轻声提醒。
董卓自知其意。
遂拔出配剑向前一丢,长剑落在杨羽的脚下。
“子将,孰是孰非,唯有行动方可定论。”
“吾不知你究竟有无反心,吾也希望你的确没有。”
“只是就这么过去,难以服众。”
说到这里,董卓双眸爆出精光,“你亲手杀掉吕布,吾放你或者走出大殿,日后视如己出,绝不怀犹!”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视着杨羽。
杀,自证清白。
不杀,那就表明玉带诏所言不差,的的确确是让吕布和杨羽诛杀董卓,发兵勤王。
杨羽面色平静的捡起长剑,缓缓走向吕布。
在外人看来,没有丝毫犹豫。
“义父!”
“孩儿当真身无反骨!”
“义父明鉴啊!”
“阳候你冷静些,义父正值盛怒,并非他真正想要杀我!”
吕布一边对着董卓求情,一边劝着杨羽,急的满头大汗。
并非是不想抵抗,而是大殿内外全是西凉精锐,再勇猛又如何?
逃得出大殿,又逃得出皇宫?逃得出长安?
杨羽不为所动,将剑架在吕布的脖颈上。
与此同时,董卓一声令下,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皇帝压了上来。
董卓双目赤红,几乎快要喷出火来,直接将小皇帝提到身前,双脚离地。
“自党锢之祸,大汉疲敝,又逢十常侍之
乱,何进遇刺,袁绍猛攻皇宫,帝都大乱。”
“若不是吾率兵镇压,迎回少帝,大汉早已亡国!”
“吾泼天大功,只不过做了相国之位,做了尔等敢想却不敢做之事,便被群而攻之,尽是些道貌盎然之辈,沽名钓誉之徒!”
“一切的口号无非都是勤王罢了,既然如此,那没有这个王,吾看天下还怎么勤!”
说话间,董卓抽出侍卫的战刀,寒光赫赫。
而小皇帝早就被吓傻了。
他全心全意信任‘忠臣’王允,又怎料被当成最诱人的鱼饵。
王允临死一计,的确够毒。
望着那挥来的战刀,小皇帝的瞳孔极具收缩,屎尿横流。
群臣没更没想到,董卓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竟然敢在皇宫杀皇帝。
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一道流星激射而去,正中董卓兵刃。
杨羽掷出长剑后,朗声大喊。
“护驾!”
“诛董贼!”
“都亭侯此时不动手,还等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