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孟灭宋反应过来的时候,岳飞已经过了滕州的微山湖,进入了八百里梁山水泊。
用兵之道,虚虚实实。
岳飞虽然不知道完颜飞虎从祝行在嘴里问出了自己下一步的行踪。
做为一个历史级的统帅,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只会出乎敌人的意料,而不是在别人的意料之中。
出了徐州城,北行五十里左右,岳飞就向着东北方向出发,进入了京杭大运河。
但是他却没有顺着京杭大运河一径向着汴梁前进,而是从微山湖进入了独山湖,从独山湖过昭阳湖,又从昭阳湖进入了绵延八百里的梁山水泊。
这个行动看似迂回了一点,但因为无人阻拦,反而比陆路还要快了许多。
为了提高速度,岳飞放弃了几十匹战马,每个人只带了一匹马。
就连张保王横,每人也配了一匹战马。
再加上划船的水手乃是张保王横,这两个家伙简直不知道累似的,竟把舟船划出了柴油气艇的感觉。
岳飞虽然不懂划船,但看着张保王横划了半天,自己也学会了,左手一个船桨,右手一个船桨,划起来比张保王横的势头还要猛
这艘乘载了十三个人,十三匹马的船只,在水上奔行如飞,每小时达到了二十多公里,令其他的渔民大为赞叹,甚至怀疑自己遇见湖神显灵了,纷纷在后方顶礼膜拜。
这一日,舟船破浪乘风,进入了八百里水泊。
数年之前,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聚义于水泊梁山,打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一时间好生兴旺,动摇了半个大宋。
数万精兵攻州过府,所到之处,几乎无人可敌。
可惜天王晁盖是一个单纯的英雄好汉,被腹黑的宋三郎给算计了。
黑三郎由一个涉黑的官府小吏,一跃成为了梁山好汉的总头领。
此人经过苦心谋划,最终成功地受到了朝廷的招安。
为了得到更大的官职,他率领梁山好汉征讨方腊,用弟兄们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乌纱帽。
最终方腊被平定,梁山好汉也死伤大半,元气大伤,幸存者大多心灰意冷,各奔东西。
腹黑的宋三郎也没有得到好下场,被朝廷一杯毒酒给断送了。
出现在岳飞眼里的梁山荒草萋萋,被遗弃的营寨内,狐兔出没,孤狼嗥叫,一片凄凉冷落的景色。
昔日数万水兵出没的水泊之内,更是一片寂静。
偶尔这里哪里看见一个渔翁,不等岳飞等人驶近,就飞快地冲进了芦苇荡。
众人在水泊中行了大半日,竟然没能碰上任何人。
黄昏的日光照耀在波浪之上,泛起道道金光。
一群群水鸟在芦苇丛中起起伏伏,忽然像是受了惊,一大片水鸟忽地飞起,离开了芦苇港的方向。
岳飞神色一凝,盯着芦苇港所在的方向。
那是他们前行的必经之路。
但是那里芦苇太过茂密,根本看不见里面是否埋伏有人马。
王横冷笑道,
“那话儿就要来了。嘿嘿,俺的生铁棍要发利市了。”
王横毕竟也是太湖边上有名的水贼,对水匪的伎俩十分清楚。
他对岳飞说道,
“岳帅,前方芦苇港里必有水鬼设伏。
这些贼厮鸟,想必是看中了咱们船上的战马。”
话音未落,芦苇港里就传来了一个人声。
“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面。”
“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
梁山泊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唱歌的人嗓子不太好,声音有点嘶哑,却把这首歌唱得豪气十足,充满了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慨。
王横听完这首歌,愣了一下,随后高声问道,
“对面的可是活阎罗阮小七?在下太湖王横,人称小霸王。”
“太湖王横?没听说过!”
芦苇港里唱歌的人显然十分狂妄,狠狠地怼了王横一句。
王横感觉落了面子,当即破口骂道,
“姓阮的,别当你家王爷爷怕了你。
今天爷爷要从你这芦苇港过一遭,你如果同意便罢,不同意,便与你家王爷爷在水里斗一场。”
“你要和俺打一架?有种!
爷爷好几年没有好好打架了,看你块头不小,似乎有两下子,那爷爷就来与你比试一场。”
一艘小舟突然从芦苇荡里直驶出来。
舟上立着一个黑大汉,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黑斗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间系着一条生布裙。
他把小舟直荡到岳飞船前,抬手揭去黑斗笠,露出一脸横肉。
众人心中说道,
这厮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