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说着就要动手,岳飞连忙咳了一声。
“私自斗殴者,逐出校场,不再录用。”
张保王横当即退到一旁。
矮小的流民走到燕青面前。
“姓名,年龄,籍贯,以前做何营生?”
“毕进,二十六岁,京东路兖州人。伐辽时做过敢战士,后来流落江湖为盗。”
岳飞听到这矮小流民的名字,再次从帅台上站了起来,沉声问道。
“毕进,你可识字?”
“粗通文字。”
“可学过兵法?”
“略懂一二。”
“自问武功若何?”
“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也能对付三五十个闲汉。若让我披上甲胄,也能在战阵中十荡十决。”
张保王横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
张保说,
“这家伙真能吹!”
王横点头。
“比俺老王还能吹!”
岳飞却不认为毕进是吹牛。
因为毕进是在正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人。
岳飞被害时,毕进已经做到了岳家军的统制官,说明他确实有一身本事。
当然了,毕进之所以名留青史,第一是因为他是岳家军的正牌统制官,第二则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
毕进的儿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毕将军神”毕再遇。
虽然不知道毕进的功夫到底如何,但他不卑不亢且充满自信的回答却显示了他的不凡。
岳飞笑道,
“既然毕壮士有如此自信,在后几项考核中,若能全部名列前茅,我让你做一个新军都头。”
“多谢岳帅!”
毕进行了个军中礼节,随后就站到了张保王横身边,低声说道,
“今天考核结束后,咱们再跑十公里比比。”
张保抬起左手,向毕进摇了下小手指。
“再比,你也是这个。”
很快,第五波通过跑步考核的流民缓过一口气后,就开始了第二项测试。
举石锁。
最低也要举起一百二十斤重的石锁。
张保王横毕进三个人几乎同时迈步走向校场中最重的那个石锁。
那石锁重达三百二十斤。
前面的一万多通过考核的流民,还没有一个人能够举起这个石锁。
岳飞站在帅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保王横这两个夯货与毕进较劲。
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毕进虽然矮小,却天生神力,肩膀更是宽得吓人,论力气,肯定不会太弱。
但是与张保王横这两个牲口比,恐怕还是稍落下风。
张保王横站在石锁旁边,双臂环抱胸前,等着看毕进的笑话。
毕进走到石锁跟前,扎起马步,抓住石锁的握手处,闷吼一声,就把石锁举过了头顶。
他举着石锁走了足有一百步,然后又举着石锁在空中玩了几个花样,方把石锁放在地上。
毕进的这番表演搏取了好多人的喝彩。
张保冷笑道,
“这也值得喝彩?看我的!”
张保走到石锁跟前,双手举起石锁后,收回一只手,只用一只手举起石锁走了二百步,随后双手托着石锁,直接抛向了王横。
“老王,接着!”
王横接过石锁,玩了十几个花样。这个三百二十重的石锁,在他手里,似乎只有二十斤重。
他玩了一会儿,又抛给张保。张保玩了一会儿,又重新抛给他。
后来王横玩累了,突然把石锁抛向毕进。
“三寸丁,接着!”
毕进侧身闪开,石锁轰然一声砸进夯土地面。
毕进对这两个牲口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他今天本想一鸣惊人,凭借一身神力,一身武艺,成为岳飞最看重的新军。
没想到冒出来两个智商不足二十的夯货,竟然和他彻底较上劲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在跑步和力气上,竟然还被这两个傻子比下去了。
不过在接下来的三项比赛中,毕进取得完胜。
第三项测试是射箭。
毕进箭法神准,箭箭都射中了一百二十步外的靶心。
反观张保王横,把大弓拉坏了三张,至于射出去的箭,根本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第四项测试是马术。
张保还能骑马疾跑,王横根本不会骑马。
他骑在一匹战马上,一会伸手揪马鬃,一会使劲搂马脖子,把马折腾得受不了了,直接人立而起,把他摔了个头晕眼花。
第五项是测试兵法,以及识文断字的能力。
张保王横两个人加起来,也只认识一个王字,哪里是能通读《孙子兵法》的毕进对手。
五项测试结束,毕进在第五波流民中不出意外地名列第一。
至于张保王横,虽然前两项都是第一,后三项太过拉分了,直接排到了五十几位。
这一天,一共将近六万流民参加了跑步考核,最终被淘汰了三万二千人,只有二万七千人通过了考核。
而能够完全通过五项考核的,只有不到二百人。这些人立即就成为了新军的都头或队长。
但在二万七千名新兵中,名列第一的却不是毕进,而是一个叫邵兴的人。
此人是河南洛阳人。
力气与跑步并不是太过突出,但在后三项技艺中皆名列前茅。
特别是兵法,更是与岳飞侃侃而谈了好一会儿,把岳飞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经过仔细盘问,才知道这个邵兴本是一名文举人,因为金兵入寇,家破人亡,愤感书生百无一用,遂弃武成文。
岳飞感觉这个邵兴潜力极大,遂把他派到了吉倩麾下,充当吉倩的副手。
看到太阳西斜,岳飞方才从帅台上站起来,对那十几个负责记名的女子说道,
“今天你们也都辛苦了。竟然记了这么厚的十几本名册,功劳不小。每个人都可以找李总管领二两银子。”
那些女子确实累得不轻,基本上手腕都累得酸痛。但是这份工作让她们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是她们在青楼永远也体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