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阵错愕,都觉得这个小徐大夫是不是疯了,竟然拿人命和自家医馆的名声来开玩笑。
林紫苏自然知道人们对自己的质疑,易地而处,自己见到一个这样的小女孩,也不会给予太多的信任。
不过这会儿正是紧急的时候,根本没有分辩的时间。
既然小徐大夫同意让她医治,事不宜迟,她先是上前探了一下那妇人的脉搏,又仔细检查了那妇人的后颈和手腕。
随后就从怀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金针,直接朝那妇人的胸口刺了过去。
旁人见她竟然随身携带的有金针,一些人已然有些相信她是个大夫的说法。
待见她双指纷飞,手中的金针不住的刺向那妇人的身上,个个都是惊奇,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高明的手法。
那小徐大夫更是吃惊,眼见着林紫苏隔着衣服施针,仍是下针精准,妙到颠毫。就是自己的父亲亲临,怕是也没有这样的手法。
他的眼光不住地在林紫苏的手上和脸上打量,心中既有些吃惊,又有些艳羡。他心中猜测着,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明的手法,不知是哪位神医门下的高足?
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紫苏便施针完毕,十几根金针沿着那妇人的身子刺了下去,沿着胸口和肚子一路朝下,她轻轻捻动着金针,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听那妇人“哼”了一声,想来是有了直觉。
那妇人悠悠醒转,没想到身边围了一大圈的人,当即就吓了一跳。
她还想大叫出声,这才发觉口中塞有东西,正要起身做起,伸手去掏,林紫苏忙制止道“大娘,你刚刚醒转,先安心在这里躺一会儿再起来。”
林紫苏先是将那妇人口中的牛角取了出来,接着一一取下了金针。
小徐大夫见她针灸的穴道和自己施针的穴道大不相同,低声问起了究竟。林紫苏不欲多说,只说道“这位大娘不是中暑,只是吃坏了肚子,徐大叔您按中暑来治,自然是治不好的。待会儿我给她写个药方,她按着药方吃,应该就无大碍。”
林紫苏说的轻巧,四周围观的人听说没什么大事,皆是松了一口气,小徐大夫那边却是一脸疑问。
小徐大夫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庸医,一开始他的确是医错了,但后来就发现,这妇人可不是吃坏肚子那么简单,
不过林紫苏不欲多说,小徐大夫也不好多问。林紫苏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自然是千恩万谢。
过不多时,地上那妇人心神回复,精神有了些好转,挣扎着竟然站起了身。
这等神乎其神的医术,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方才的质疑霎时间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夸赞。
“这位小神医可真是厉害!”
“是啊是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的人儿,居然会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另外有一个背了个箩筐的汉子小声说道“哎,这个小姑娘我好像认识,她不是康宁伯府上的大小姐吗,她可是……”
那人说到这里,立时就停了说话,不再说下去。
药店里的人正齐齐赞叹时,就听到店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接着就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喊道“大捷!北境大捷!”
这声音嘶哑中有带些疲惫,却是甚有气势,惊动了满街的百姓。
其实大衍苦北狄日久,难得听到捷报。这一次竟然露布报捷,想来是一场大胜,药店内的百姓欢喜不已,纷纷涌了出去,在街上高声欢呼。
林紫苏透过门窗向外看去,就见远远过来一匹马,那马上有一个兵士,兵士背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上面挂了一大块红色的露布,上面赫然有“北境大捷”四个大字。
露布上还有许多小字,然而马匹从大街上飞驰而过,那些小字却是没人能看的清楚。
林紫苏也就是看了一眼,趁着店里没什么人,接着写出了一个药方,递给了店里的伙计。
伙计见小徐大夫对着这个少女甚是钦服,自己更是不敢得罪,应声就去抓药。
林紫苏趁着没人,低声问刚刚昏倒的妇人道“大娘,你这病是吃错了东西,你能不能仔细回想一下,今天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那妇人习惯性地挠了挠头,接着痛的咧开了嘴。方才摔倒,正是磕中了她脑后,一时半会还没察觉,这不自觉地挠头,顿时就发觉脑后肿了个大包。
这一痛,让那妇人打了个激灵,顿时就想了起来。她大声嚷道“一定是那个挨千刀的外乡人,怕我偷吃了他家的东西,就将他家里的东西都下了毒!”
那妇人说起这个起因,她家住城西十里镇。
顾名思义,这十里镇离京城有十里,十里镇再往西北去,是蜿蜒不断的碧云山。这十里镇甚是荒凉,也不过就是几百人的小镇。
不知从何时起,镇上到了一群流民,那些流民个个身高马大,镇上的人也不敢驱逐,只得到县里报了官。
那流民首领到县衙里转了一圈,接着就被放了回来,从此这一行人就在十里镇上住了下来。
突然多了几十个外乡人,镇上的百姓都是惊惧万分。好在这群流民甚是安分,找了靠近碧云山的一处荒地住了下来,接着便在那荒地上垦荒种田,除了买一些米粮之外,平日里也很少跟镇上的人来往。
十几年住下来,镇上的百姓也早已习惯。但从今年开始,这群人突然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这几个月,镇上的百姓就发现,这些原本安分守己的外乡人突然就猖狂了起来,屡屡和百姓们发生纠葛。
这些外乡人不但强抢百姓的粮食,还有人在偏僻之处调戏年轻的姑娘,吓得镇上的百姓纷纷不敢出门。
百姓们对这群人恨之入骨,个个都是怒火滔天,私下里纠集了几百人,还雇了几个江湖人士,过去讨公道。
本以为免不了要和这些人动手,到了这群人的居处才发现,这伙人竟然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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