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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族长,生意,谦虚

    “玥哥儿既然有此等功底,实在是我贾家之福啊。我们到书房商议此事。”贾政越看越是喜欢。

    贾代儒连连摆手:“老朽上了年纪,族学里没人看着也不行,就让玥哥儿留在老爷跟前听从教诲,科举事宜,还望多费心。”

    “贾政责无旁贷!”贾政果然毫不犹豫的就担心了下来:“我送太爷!”

    “不敢不敢!”贾代儒还是叮嘱了一句:“玥哥儿切不可懈怠,好好听从老爷教导,还需早晚用功才是!”

    “是,学生谨遵教诲!”贾玥这言行举止无不处处得宜,越发得贾政的喜爱。

    “科举之事,你无需担心,我自会差人递了你的名册,你只需在家早晚用功准备课业。”贾政大包大揽的说道:“随我到书房,我要考教你的学问!”

    “是!”贾玥这才松了口气,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贾政的书房名为梦坡斋,毫无疑问与那位东坡居士的雅号有关,书房中另有几位清客相公所谓清客相公,旧时依附于官僚富贵人家帮闲凑趣的文人,贾政这些常常陪他吟诗作画,舞文弄墨,倒是深得贾政的喜爱。

    看到贾政回来,无不凑了过来,见他领了一个小辈,欢喜都写在了脸上了,都知道他心情不错,纷纷上前来。

    贾政又拿出了贾代儒那一套,先让他们看,再让倒出了是贾玥所做,并且准备科举之事,要大家品评文章。

    好家伙,贾玥算是见到了这个年代的变着法的彩虹屁。也难怪贾政会喜欢这些人,夸人夸得都如此不着痕迹。

    半晌才想起正事:“把链儿叫来,这刊印宣发不是小事,须得用心去办。”

    贾琏,乃是大房贾赦的嫡次子,长子已经夭折,故称为琏二爷,这位已经成家,取的是二房贾政的正妻王夫人的内侄女也就是那位凤辣子的王熙凤。

    故而贾琏王熙凤这一家,是处在大房二房的焦点上,偏偏王熙凤手段厉害,如今代王夫人管家,而贾琏则精通俗物,外出跑腿打点办事都是他去。

    “老爷,莫不是忘了,二爷才去江南接林姑娘去了!”

    贾政听闻管家这般说,这才恍然大悟,只是一刻也不想多等,这是遥名之事,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银钱反而不那么重要,但这著书立说,虽是蒙学却影响面非常广,是要得到世林赞誉的。

    可他对一应俗物,都不太关心的。

    贾玥见他有不耐之意,可千万别让此事胎死腹中,连忙说道:“请老爷着笔写序,斧正之后,再告知族长,侄儿也该去珍大哥那里回个话才是。”

    贾政这才响起来,办事的除了贾琏,还有族长贾珍,虽是隔了一房,但贾珍才是惯有手段的那个。

    “赖总管,去请珍大爷,吩咐后头设晚宴。”

    贾政看这本书是爱不释手,仔仔细细的翻阅起来,偶尔一句拿出来询问。贾玥无不对答如流,甚至出自那本书,期间有那个故事,他都一清二楚。

    既然要设晚宴,自然不会让他走。

    不多时,贾珍便来了,贾珍此刻正值壮年,三十来岁的年纪,蓄了上面的胡子,东边的传得快,故而比贾政矮了一辈,与贾玥是同辈。

    “想不到玥兄弟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能为!”这厚厚的一本书,别说让贾珍写了,就是让他抄,他都觉得头疼。

    “珍大哥过奖了!”贾玥波澜不惊的说道:“不过是多废了些笔墨,多看些书罢了。”

    贾政一向是不喜欢俗事的,但这次关乎他的名声,他也追问道:“此事你觉得可行否?”

    贾珍斟酌笑道:“十分可行,既然是开蒙读物,还是古来未有的,老爷和先生们评价如此高,若真是这样,一经面世,必然不愁销路的。老亲旧故家里有学堂的我们都可以送上一本作为蒙学。只要打响了名气,此书价值万金啊!”

    这贾珍虽然私生活极度混账,但不得不说,这才是贾家少数有手段的,但也因为其眼界和格局,高明不到哪里去,便是王熙凤都有办法辖制他。

    贾政扫了一眼贾玥:“你兄弟,家中艰难,这是他的心血。你作为兄长帮衬,万不可上下其手。”

    贾珍心道这二老爷好不会做人。

    贾玥忙说道:“老爷严重了,侄儿有族中照佛,日子还过得去。即劳族长奔波劳苦,又得老爷斧正,蒙宗族大恩。侄儿也在这里表态,便将此蒙物交付贾家族学,一报宗族之恩,太爷教导之恩。所得财货,三成交付族学所用,两成孝敬老太太,老爷,两成酬珍大哥奔波。余得三成,再报五嫂子帮扶之恩,剩下的也够侄儿读书了。”

    “这如何使得!”贾政摆了摆手:“左右府里不缺这些,你才多大,家里本就艰难。何谈这些财货。”

    贾珍急的想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出才对,说不对是要挨训的。

    但也不想放过这等财源,以他的见地,自然知道千字文百家姓这等书,那是刊印多少都不多,有的是人要。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家独有啊,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天下读书人有多少?他稍稍粗略计算都有些窒息的感觉。

    贾玥笑道:“老爷言重了,这等分配方不负老爷提携,珍大哥的劳苦奔波。不信您问珍大哥哥,三成绝对是不小的数目。”

    贾珍顿时大喜,暗道这个兄弟倒是个识趣的:“老爷,玥兄弟说的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会欺瞒他,况且这雕版印刷,刊行,售卖都需要支付工钱的,我们也需要先出一份,再……”

    “罢了!”贾政本就不想听这些俗物“你即是兄长,帮扶幼弟,也是应该的。你看看这孩子吃穿用度,想什么样子。既然你们兄弟明白这些事。那就按他所说,万不可少,”

    “老爷放心!”贾珍欣喜不已,暗道这个兄弟倒是识趣的,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他连一成都捞不到:“我这就去办!”

    “珍大哥稍等!”贾玥却是叫住了他:“这文册我已经仔细校对,并无问题,唯独缺了一篇序。此事还得烦请老爷来写。”

    “我?”贾政简直受宠若惊啊:“你真要我为此书做序?”

    若是百家姓千字文那种,根本不需要做序,可这本勉强说得过去,一旦传颂开来,这才是唰名声的好机会。

    “烦请老爷一回。”贾玥躬身行礼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