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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头上有鸡蛋大的包

    回到家,月儿跟张坤说:“抽时间咱买点点心去看看爹。”

    张坤也想去,可他心里还是有些难为情。

    月儿见张坤不吭声,知道他在为以前的事儿后悔。

    “其实,”张坤说,“我早想回去看看二老了,可我怎么回去啊!”

    月儿没吭声。

    心想,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当初你为了打我,把你爹娘推出门,不管他们在外咋叫你,你就是不开!

    张坤见月儿没说话,又说:“要是爹娘能给咱看小雪就好了,那咱就能一心卖包子,也不怕刮风下雨了。。”

    “那是啊,”月儿附和着,“爹娘要给咱带小雪,小雪就不用跟着受罪了。”

    张坤听月儿这么说,支吾了半天:“还是等等再说吧。”

    停了会儿,张坤说:“我想买辆三轮车,有了车,卖包子就不用肩挑了。”

    月儿听张坤要买三轮车,显得很兴奋:“那咱小雪就可以坐着三轮车去集上了。”

    “不光小雪能坐,你也能坐上三轮车去了。”

    “我也坐?”

    “当然,”张坤说,“我骑着三轮车载着你们俩。”

    晚上吃罢饭,张坤在厨房后边一堆杂物里乱翻,好像找什么。

    “哪去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月儿说:“你找啥?”

    “不找啥,你跟孩子先睡吧。”

    月儿领着小雪进屋睡去了。

    张坤在一堆破烂里翻来倒去,他好像翻出个什么,一下开心的笑了。

    “我的好宝贝,终于找到了!”

    月光下,张坤拿着那宝贝,左看右看的。

    “我的好乖乖,就不知现在还能用不能用。”

    张坤打开了一个小铁盒。

    原来那铁盒里装的是一个小孩打鸟用的弹弓。

    张坤记得很清楚,上小学时,老师号召同学们打麻雀。

    因为一到秋天,成群的麻雀飞来,把地里的谷子都给糟蹋了。

    为保护庄稼,学校号召同学们义务打麻雀,还开展了打麻雀比赛。

    张坤所在的班也成立了打麻雀护秋小分队,每到放学后他们都去地里打麻雀。

    那时张坤用自行车内胎,做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弹弓。

    可拿出弹弓试了试,由于放的时间长,皮子都糟了。

    张坤赶紧去村头修车的瘸子家,买了节废自行车内胎,回来剪裁好换上。

    张坤还在废品堆里找到了一袋小石子。

    那石子都是当年在河湾子上捡的,是些手指肚大的小鹅卵石。

    石子光光的,不大不小很好用。

    当年张坤就靠着这样的小石子,装在衣兜里,打麻雀一打一个准。

    年度评比时,张坤得了全校打麻雀第一名。

    张坤在手里摆弄着弹弓,想起小时候,不由地笑了。

    半夜时,张坤到院去解手,他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就悄悄走到院门口仔细听。

    “他家睡了吗?”这是葫芦小声说话的声音。

    “早睡了!”二楞说。

    “那还等什么,扔,扔完了咱继续打麻将!”秃子说的声音有些大。

    秃子的话刚说完,就听“哗”一声,院里像下雨似地落了一地。

    张坤赶紧往地上看,见是些碎玻璃碴子。

    张坤看着满地的碎玻璃碴,心想,你们给我玩阴的,那咱就都玩阴的!

    秃子他们在院外往院里扔了两锹碎玻璃,葫芦说:“秃哥,这下有他好看了!”

    二棍说:“叫他在墙上用玻璃碴扎我!”

    随后是秃子在院外一阵得意地笑声:“今天给他点警告,兔崽子敢跟我闹!”

    张坤看着一地碎玻璃,心里不由一阵怒火烧。

    “王八蛋跟我来阴的,你们也别想好过!”

    张坤说着就去拿那根扎野猪用的红缨枪,刚要往厨房后边走,看见小圆桌上放着的弹弓和石子,他拿上就追了出去。

    秃子他们得意忘形地在前走,张坤就悄悄地在后边走。

    张坤跟出了村子,见棍子扛着铁锹,葫芦和秃子说笑着正往饭店去。

    村外通向秃子饭店有一个土丘,土丘上密密麻麻长满了蒿草。

    张坤悄悄躲在了土丘上。

    二棍说:“秃哥,这一手张坤他根本想不到,那一地碎玻璃碴,我看够他小子受的了!”

    秃子呵呵笑着说:“还是军师葫芦有计谋!”

    葫芦受到秃子的表扬,高兴地说:“叫他不听秃哥话?叫他弄不弄就叫我滚!叫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张坤仔细听着,越听越气愤。

    这些王八蛋,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

    张坤拿出弹弓,装上一个光溜溜的小石子,照准葫芦的头就是一弹丸。

    葫芦跟秃哥刚说完,谁知头上“咣”的一声响,葫芦哎呀一声叫着蹲在了地上。

    “娘啊,我的头!”

    “怎么了?”秃子问。

    二棍也停下脚步看葫芦。

    “娘的,有人用弹弓打我,”葫芦边摸头边说,“秃哥,你摸摸,我头上有鸡蛋大的一个包!”

    秃子用手摸了摸:“就是,跟鸡蛋大小差不多!娘的,谁打的?”

    秃子的话刚说完,就听“啪”一声,自己的耳朵上也重重挨了一下。

    “呀,我的耳朵!”秃子用手捂着耳朵,来回看。

    看了会儿,说:“娘的,我的耳朵是不是快给打掉了!”

    二棍看了看秃子的耳朵:“秃哥,耳朵没有掉!”

    二棍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啪”一声,二棍的嘴上也狠狠来了一弹丸。

    “呀,呀,”二棍用手一捂嘴,就觉得嘴一阵火辣辣。

    随后就觉的嘴里跟吃了盐似的发咸。”

    “咋了二棍,”秃子问,“你也挨打了?”

    “我的牙!”

    二棍不停地往外吐,一颗门牙从嘴里吐了出来。

    “秃哥,葫芦,”二棍喊,“我的一颗门牙打掉了,门牙打掉了!”

    秃子指着土丘说:“土丘上有人!”

    二棍、葫芦听秃子喊土丘上有人,就往土丘那里跑。

    秃子边跑边骂:“娘的,是谁干的啊?叫我逮着非剥了他的皮!”

    秃子的骂声还没落,就听“咣”一声脆响,脑门上又重重挨了一下。

    “妈呀,我的脑门儿!”秃子捂着脑门儿蹲下了。

    秃子脑门挨了一弹丸蹲下了,葫芦、二棍就不敢往前去了。吓得在原地走来走去,不知怎么好。

    秃子蹲在地上,捂了会儿脑门儿,站起来说:“见鬼了,真他妈见鬼了!”

    葫芦说:“秃哥,是不是张昆啊?”

    秃子不知否地挠着头。

    二棍说:“不是吧?咱去张昆家时,他们还睡呢。”

    “娘的,见鬼了!”秃子用手一会儿揉揉脑门儿,一会摸摸自己被打的耳朵,“这他娘的是谁啊?”

    土丘上,张昆看着他们几个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乐了。

    “我叫你们坏!”张昆小声说。

    月亮弯弯地挂在天上,像一个笑脸。

    月色里,张坤悄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