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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木渔回去后心情不错,与其他乞丐交易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笑的。

    沸哥调侃她,“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捡到宝了?”

    “那倒没有,就是又发现了一片野草。

    原来的野草已经不多,我本来还担心会没得采,这下就不用担心了。”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野草生意做了这么久,也已经引起赵老大他们的注意了,与其让他们过来询问,不如她主动透露一些,一步步为以后要做的事情铺垫。

    而且,经过这半个多月的了解,她知道这位沸哥是可靠且讲义气的人,告诉他这些不会有问题。

    果然,沸哥听说之后,也面露喜色,道,

    “那你这运气还真是不错!”

    等杨二郎回来,木渔也和他说了这个消息,分享喜悦。

    至于杂货铺换鸡蛋的事情,她暂时没提,打算等事成之后再说。

    ……

    第二天,木渔换好昨天的行头,收拾一番便带着约定好数目的野草往王记杂货铺去了。

    王记杂货铺依旧虚掩着门,她走近了,隐隐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他婶子,真的是不能再便宜了。

    这两年粮食什么价儿你也知道,那是一年比一年高,眼见着今年又是个大旱年,地里的庄稼根本指望不上,那粮价能不高吗?

    现在这还是好的,比去年就涨了一倍,再下去几个月你看看,说不准还能再翻一倍。

    这时候就说粮价贵,说早了啊。

    再说,我开这小铺子是要赚钱的,要是不赚钱,那我直接关门好了,反正靠着剩下的粮食总能撑下去。

    但你们呢?

    到时候你们连个买粮的地方都没了,手里空有钱却花不出去……”

    这是昨天那老翁的声音,接着响起的是一个老妪无奈哽咽的声音以及一个中年男子的愤愤声,

    “老王头,别扯这些虚的,你就说这只老母鸡能换多少粮食!”

    “陈粮两斤,麸糠五斤。”

    “你!这只老母鸡怎么也有三四斤,这可是肉,换陈粮也就罢了,麸糠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

    “既然这样,你们可以留着回家自己吃。”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杂货铺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个年老妇人走了出来,低声咒骂着什么渐渐走远了。

    木渔走进门里,取出野草放到一旁的柜台上,对着老王头说明来意。

    老王头手里正抓着一只恹恹的老母鸡细瞧着,被这么上下摸索打量着,那母鸡却叫都不叫一声。

    “行了,阿福,拿下去吧,拿些麸糠陈粮喂一喂,看能不能缓过来。”

    老王头说着看了眼木渔和她带来的拿些野草,又补了一句,

    “顺便给这丫头拿个鸡蛋出来。”

    木渔四处瞧了瞧,在柜台一角看到一只好似装着粮食的麻袋,她有心想询问什么,但只是看了眼一旁假寐的老王头便歇了心思。

    这老王头可不好应付,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了,左右吃的暂时还能从沸哥那里换到,也不急在这一时。

    正这时,那小伙计从后院回来,给她递了个鸡蛋,

    “给,你换的鸡蛋。”

    木渔接过那个鸡蛋,冲他点头道谢。

    老王头这时候睁开了眼睛,拿过那一把二十棵野草细细数着,笑眯眯地说道,

    “丫头,以后要是有了野草还可以来铺子里换东西,不单是鸡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东西。

    便是我们这里没有的,你说一声,老头子我也能想法子帮着搞到。”

    木渔听他这话里似乎别有意味,但一时又猜不透这些,便故作懵懂地点了点头把这事应付了过去。

    ……

    因为猜不透老王头的意思,木渔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来杂货铺,她总是会在这种细节上过分谨慎。

    鸡蛋她没有立刻吃掉,而是在水稻成熟的那天才煮来和杨二郎分着吃了,纪念第一次丰收的喜悦。

    她确实是喜悦的,沉甸甸的稻谷昭示了丰收,这意味着她将有更多的种子,能迎来更大的丰收。

    除此之外,鸡蛋本身带给她的惊喜也很多,她没想过简单的水煮蛋也能有这么好的滋味。

    和她相比,杨二郎就过于沉默了。

    他甚至都没有询问鸡蛋的来源,只是闷声吃东西,好似有心事一般。

    木渔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

    她惯常是不会在别人情绪不佳的时候开口询问什么的,因为她明白这时候别人大都想自己静静,没有心力去应付别人。

    只是杨二郎算是她在这乱世里唯一的朋友,不闻不问当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不行的。

    于是她拍了拍杨二郎的肩膀,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

    “还有我,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商量,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就是真的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适应,总能活下去的。”

    后一句话,她说的有些感慨。

    人啊,真被逼到绝路上了,那是什么苦都吃得了的。

    就比如她,一个多月以前她还是吃喝不愁的都市白领,转头变成没吃没喝无依无靠的乱世小乞丐,不也坚持过来了。

    杨二郎看了她一眼,眼睛漆黑幽深,好似无底深渊一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

    木渔想了一通杨二郎可能遇到的麻烦,不外乎那么几种,一种是食物问题,一种是出路问题。

    杨二郎近几天找回来的食物确实比以前少了很多,现在两人是靠野草和沸哥的窝头度日,倒也能撑得住,杨二郎可能自己压力比较大。

    不过她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问题在杨二郎之前承认过的“想法”上。

    之前杨二郎带回来北山乞丐吃人、百姓驱逐乞丐的消息,显而易见他们就要没有活路。

    那时她猜测杨二郎有应对的办法,只是还不成熟,杨二郎承认了这一点,之后好似也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尝试。

    现在这情况,很像是杨二郎在尝试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叹了口气,杨二郎不愿意说出这些,她只靠猜是猜不出什么的,有那功夫,不如做些别的事。

    比如,收割芥子空间里成熟的水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