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毫无保留。
朱雄煐也不再纠缠,带着纪纲离开了。
“大帅,我都没想到,神秘的镇抚司,就这么进来晃了一圈,收获很大啊。”纪纲不笨,手里没拿任何文案,空着手跟着朱雄煐。
锦衣卫的文案,哪有那么好拿。
朱雄煐可以压着蒋瓛这么说,自己当时就捡着心中不懂的文案,快速的扫过。
这是合理的。
但是如果不通人情,堂而皇之带案牍离开,这就是对整个锦衣卫体系的蔑视。
如此浩大的组织,同仇敌忾的对待自己,那未来肯定寸步难行。
朱雄煐暗暗点头,孺子可教。
“任何对手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敢去面对。”
“明白,大帅。”
双人双马,虽说没有全速,没多久也走出了很远。
纪纲很诧异,大帅没有让自己离开。
而是一言不发沿着应天街道,漫无目的提缰。
也只好沉默着追随。
终于,
朱雄煐开口了,
“纪纲你说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
纪纲之前还在纳闷,突然听到朱雄煐如此发问,变的兴奋了。
听徐辉祖、蓝斌、王德他们聊过,
在武英军系中,
别吹牛,
没被大帅如此问过,你就不算红!
这是绝对心腹才能听到的话语。
“我不敢说,大帅。”
“让你说你就说啊!要说心里话。”
纪纲想了想,说道:“大帅。我家里有些良田。但我小时候也要下田耕作,我们老家,要想当人上人,就得多读书。”
“我爹也逼过我,我也努力过。”
“但不成啊,我不是那块料。没办法,家里都放弃了,我自己也放弃了。我能看到自个的结局,我后辈的结局。”
“但我总是不甘心。”
朱雄煐问道:“不甘心什么?”
纪纲开始回忆,父子、亲族、朋友,还有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我觉得我这辈子不该如此庸碌,我要当大老爷。”纪纲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现在就是大老爷啊,还是三品大老爷呢!”
朱雄煐笑了,纪纲也跟着笑。
纪纲明白,
如果没有朱雄煐,他哪里会有今天。
不过他并不知道,
他的野心,
即便没有朱雄煐,
也会在燕王朱棣靖难之时,脱颖而出。
是金字总会发光的。
朱雄煐看看周围,已经转到了应天府城东南的街道,是普通人生活的区域。
“你看看啊,纪纲,所有人不管上下尊卑,为什么都这么忙碌?”
熙熙攘攘的行人们,人生百态。
“大帅,我不知。”
“守护心中最美好的,我等才会心甘情愿啊!”
醍醐灌顶,
纪纲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帅的话总是富有哲理,武英军所有人,都在大帅的羽翼下,大帅是心甘情愿的照顾着这些同袍。
那大帅心中最美好的,
还有什么呢?
纪纲的大脑中留下了一个疑问。
“对了,这条路往前直行,出城后是不是就到咱们武英军应天卫了?”
“是的,去岁募兵咱们武英军在应天又多了五个大卫,老应天卫的地肯定不够用,就取的远了点。”
“老底子都跟着迁出了,毕竟大家都升了。同袍们集中安家也是您给定的规矩啊。”
“那现在这应天卫,用来干什么啊?”
“咱们的后勤司民用部分的商铺、厂子、还有仓库都在那呢。”
“隔着七天,就有次大集,对啊,今天正好赶上,估计现在正热闹着呢。”
“哦,是嘛,那咱们就过去看看去。”
朱雄煐笑而不语,带着纪纲奔着武英军老应天卫而去。
......
“小姐,还要多久啊!”
坐在马车里面,没办法放肆的小铃铛满脸不高兴。
“就到了,铃铛,你安静一会行么?”
徐妙锦的脚,过了两天了,稍微好了一点。
毕竟脚踝轻微扭伤,当时在钟山下山的时候,还能坚持。
没想到,
回到国公府后,就肿了。
连续两天都是再屋中苦苦坚持,就连昨夜生母接圣旨,都没办法跟着。
连续上药,
今天才好了点,徐增寿走了徐辉祖的老路,入了武英军,今天早上就去了城外。
老夫人高兴,
让各房姑娘去给哥哥送行,没办法。
只能拖着伤跟着来。
送行完了后,二姐四妹嚷嚷着要踏青。
管家提醒老夫人,
这城外有武英卫的大集市,愿意去可以去看看热闹。
这才有了此行。
“小姐,你不知道吧,我昨天我看见皇长孙殿下了。”
小铃铛神神秘秘,
“知道啦,只可惜带着面具,具体你看不清楚。”
徐妙锦敷衍着小铃铛,小女儿心思,何尝又不想去见一见这位改变了自家命运的传奇人物。
“都怪这不争气的脚!”徐妙锦暗自叹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听人说,皇长孙带着亲兵虎卫来的咱们府上,他们也都戴上面具了?”
“我没看见他们戴面具啊,都好凶的。”小铃铛举起手比划着道:“都有那么高!”
“那你看见黄大哥了?”
“没有啊!”小铃铛直言直语,“小姐,黄大哥不是说他休沐么?所以咱们看不见他也正常啊。”
“是啊。”徐妙锦没有再多言。
马车在队中中缓行,
不多久,到了武英应天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