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号行政楼。
此刻正是午饭时间，大伙都去食堂吃饭去了，行政楼内有些冷清。
张泽从大楼中间的楼梯上去，一直到了三楼。
楼梯西侧是两个副厂长的办公室，还有一间大会议室和卫生间。
楼梯东侧是三间会客室和一个小型会议室。
最东面那间，便是厂长的办公室。
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前，正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有些奇怪的声音……
好奇之下，张泽贴耳在门上听了一阵。
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声音！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现在赵凌峰办公室内正在发生后者！
但张泽随即又好奇了。
公改私之前的江海七机，没有给厂长配秘书！
现在赵凌峰办公室内的人会是谁？
张泽决定探个究竟。
张泽打开靠近楼梯口的那间会客室房门，推门进去，藏身其中，然后守株待兔，看看谁会从厂长办公室出来！
没等太久，一个女人从张泽所藏的会客室门口走过。
虽然多是侧脸，正面只是一闪而过。
但张泽还是认出了此人！
居然是厂子里的财务主任崔秀兰！
财务主任跟厂长勾搭在了一起！
这就让张泽有些浮想联翩了！
他们之间只是奸情，还是有其他的勾当？
因为张泽联想到了国企公改私过程中一种常见的勾当。
那便是恶意做厂子亏损的假账，然后以低价承包厂子！
将一些盈利状况良好的国有、集体厂子，以极低的价格变成私人财产，然后赚得盆满钵满！
上一世，赵凌峰承包了厂子之后，是到了第二年才开始大量裁员的……
从赵凌峰后来对待工人的态度看，这是个心肠狠毒的家伙！
赵凌峰没有在承包厂子后就直接裁员，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便是，那时候的赵凌峰觉着厂子有钱赚，没必要裁员……
也就是说，现在厂子的实际效益，或许并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糟糕！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那赵凌峰和崔秀兰，极有可能在联手做假账来抹黑厂子的经营状况……
这个时候，赵凌峰也从会客室门前走过，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远去，张泽才从隐藏的会客室走了出来。
走到过道的窗户前，小心地看着窗外。
看到赵凌峰离开，这才下楼。
到了二楼的时候，却正好撞见了从财务办公室走出来的崔秀兰。
崔秀兰看到张泽居然从楼上下来，心中顿时一惊。
“张副科长你这是？”
张泽也是吓了一跳。
躲过了赵凌峰，没想到却撞上了崔秀兰！
这样近距离一看。
崔秀兰果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哦，崔主任，我来找厂长，敲门却没人。”
崔秀兰与赵凌峰是错开离开三楼的，有个时间差。
崔秀兰不知道赵凌峰具体的离开时间，所以不知道张泽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撒谎！
凭着女人的直觉，崔秀兰感觉心里有些慌……
“崔主任，去吃饭啊？”
张泽故意岔开话题。
崔秀兰也努力镇定下来，点头道：“嗯，去食堂吃饭。”
张泽：“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说完啊，就疾步离开。
张泽直接回到了办公室，拉着自己的椅子，在陈健办公助旁坐下。
“张泽，你以前看书的时候，我可没打扰过你！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看会书？”
陈健对于张泽的打扰有些不满。
陈健毕竟已经毕业多年，当年学习的知识已经忘了许多，现在学习得有些吃力。
现在被张泽一打扰，火气蹭的就冒了上来。
张泽却一脸严肃：“陈健，向你打听点事儿。”
“咱们厂子是不是效益不好？”
陈健没好气的瞟了张泽一眼：“这不废话嘛！效益好能三个月不发工资？”
张泽一惊：“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陈健幽幽的说道：“你这种公子哥，不愁吃不愁穿的，发不发工资没影响。我这种靠着工资养家糊口的人，可是每个月都惦记着呢……”
张泽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摞钱，抽出三张一百的，拍在陈健面前：“先借给你应急。等你发工资了再还我。”
陈健一时间都没反应的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陈健费解的样子，张泽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三个月没发工资，你手头肯定紧。”
“马上又要开学了，你弟弟妹妹和儿子不要交学费啊？”
“为了省去你东借西借的麻烦，我直接借给你，省得你麻烦。”
“放心，不收你利息！”
陈健心头一热。
这几天他的确在为弟弟妹妹和儿子的学费发愁。
张泽这是一下子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不等陈健感谢，张泽继续问道：“那咱们厂子面包车的产量和销量呢？”
陈健心里感动，但这段时间与张泽斗气惯了，嘴巴已经形成了不饶人的惯性。
“你也是天天上班的，连厂子的产量都不知道？”
“厂量倒是没啥变化，每个月都有个五十多辆出厂。”
“至于这些面包车在外面的销售情况，估计只有赵凌峰知道了……”
张泽继续追问：“产量是不是跟前几年差不多？”
陈健想了想：“你爸那时候刚上马面包车的时候，月产是四十辆；他退居二线的时候，产量差不多达到了五十辆。”
赵凌峰掌权这几年，面包车的产量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但厂子公布的效益却是越来越差！
按说工艺熟练之后，生产成本会下降，而不是提升！
成本下降了，产量略微增长……
按说效益应该是有所回升才对！
这几年厂子的效益越来越差，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