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王朝的残酷。
大宋皇帝身为一个帝王，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
相比之下，身在西凉王府的李歆却是自由了许多。
嗯，对。他还在和军师一起谈金榜。
王府中的茶叶，都快被两人喝没了。
“哎，这盖聂也是可惜了。因为当初那件事，即使其他王朝愿意接纳他，也绝对不会给他金榜该有的待遇。”
李歆又是一番感慨。
他对于盖聂这种重情重义，信守承诺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好感的。
但是他却不能出手相助。
毕竟，西凉终究还是挂在大晋王朝名下，那几十万大军镇守西凉还好，要是为了救一个人，就派出去征战，那味道就变了……
军师看出了李歆心中的遗憾，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这盖聂太过迂腐愚蠢，嬴政那件事的确是他错了。”
“本来嬴政没有想杀那个孩子，而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不杀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可这盖聂太贪心了，他为了一个人，辜负了嬴政，这才是嬴政动怒的原因。这番行为，实在是太……”
军师想说太过忘恩负义，又感觉有些不太恰当。
只能以沉默来代替他的态度了。
李歆也明白自家军师的意思，他再次叹了口气，说道:
“哎，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非黑即白啊。那孩子留在嬴政手上，就如同走钢丝，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入万丈深渊。”
“盖聂想要给故人之子自由和安稳，救他离开，倒也勉强合乎情理。”
“只是他方法用错了。嬴政那是何人？那是心比天高的帝王！看遍各大王朝，没有一个皇帝能比他的心更高。”
“像这种帝王，最不能隐忍的就是背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于盖聂的评价，居然还没有对段誉的高。
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掌权者来说，盖聂这种人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说好听了，他那是重情重义，被情义所困。
说难听了，他就是忘恩负义，负了人家嬴政的信任！
而在一旁听着两人指点江山的李千风，此时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盖聂……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李千风仔细想了想，记忆又拉到了几年前游历的时候。
游历三年，几千里路，他遇到过太多人和物了。
有一次，他游历到了大秦，正巧碰到了那传说中的鬼谷子。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
鬼谷子，当真是好大的名气！
李千风最初还有些好奇，这鬼谷子是何等模样。
但是等见过之后，他却有些大失所望。
这不就是一个活的寿命有点儿长的小老头吗？
而鬼谷子与李千风见面后，却对这个青年人有了很深的印象，感觉李千风着实有趣。
一来一往，两人便成了类似于忘年交的朋友。
他们一起喝酒，下棋，讨论天下大事。
不过鬼谷子这小老头真是有些可爱，他对于一些事的执着，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有一天，他突然摆下了一盘概括天下的棋局，想玩一局以众生为子的对弈。
李千风当时也来了兴致，就给他对弈了一把。
十步，仅仅十步，他便击败了这名扬天下的鬼谷传奇！
当时那小老头看着自己眼前的棋盘都傻了。
再看向李千风的时候，那炙热的眼光差点没把李千风烤化。
都没等李千风反应过来，他便直接冲上来抓住李千风，要拜李千风为师。
但是李千风哪里能答应？
“小老头，你想害我啊。你都几百岁了，还拜我为师，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可鬼谷子这小老头几百年来发号施令，发习惯了，养了个执着的坏毛病。
李千风不答应，他便缠着他。
李千风去青楼喝酒，他跟着。李千风在酒楼睡觉，他守着。就连李千风上厕所，这小老头都在一旁看着。
一边看，他还一边碎碎念。
做什么的“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小友虽然年轻，但比我鬼谷子厉害多了”之类的话。
最后李千风都快被他逼疯了。
只能不情不愿的收他做了一个不记名的弟子，还是不入门的那种。
随便指点了他几句。
这老头子还喜不自禁。
说什么“听师父一句话，胜我百年苦修！”
当时这小老头还想给李千风介绍他的两个徒弟。
但是李千风嫌麻烦，就没有去。
不过他那两个徒弟的名字李千风倒是有些印象。
一个好像叫什么卫庄，一个叫盖聂。
“盖聂？这么说来这盖聂还是我的徒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