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争夺,背叛。
鲜血和死亡,混乱的惨叫和叫骂。
这场因为凌野而掀起的争夺仿佛没有尽头,众人都被各自心中的贪念所驱使,没有人可以拿到石雕超过一分钟,但哪怕死了很多人,其他人也绝不停手。
花了这么大力气,付出了代价,怎愿意两手空空。
就是在这样的你争我夺,石雕在众人的不断转移下,战线慢慢靠近了洪河岸边。
奔流的大河,滔滔不绝,在这样的背景下,其间不知道是谁的攻击,也许是多人混乱下的散气劲道,石雕突然被打飞了。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下,石雕直接坠落入了河中。
洪河之水流速非常惊人,哪怕是一流高手也不敢随意下去。
“混蛋,石雕坠河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
无数人发出怒吼,他们为了争夺石雕这般疯狂的厮杀,最后宝物被打下了河,众人如何肯接受这样的结局。
当下争吵,谩骂,推诿,各种嘴脸下,愤怒上脑,厮杀再一次开始了。
直接从白天杀到了夜晚,最后不知道是众人累了还是承受不起损失,总之一些人理性意识恢复,带着一身伤和疲惫,失落的选择了离去,其他人见状虽不甘,但也只能认命。
事后,据有心人统计,这次各国派出的高手厮杀,总共死亡了七百多人。
这些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会武功的习武者。
这般巨大的伤亡,是中原江湖前所未有的大事件,按道理会震撼各诸侯,不过比起这些,有关于凌野化石的消息无疑更加撼人。
由活着的生物变成了石雕!
灵鹿变石鹿!
这种神玄怪异之事,堪称闻所未闻。
一些自诩才学的贤者自然不信,认为是怪力乱神的胡说八道,有权有势的还会对说这些事的人加以惩罚。
但当时亲眼目睹的人何止上千,还分别来自各诸侯国,其中一部分还是背景深厚之人,这事不信也得信。
但哪怕是相信现在也没用了。
石鹿坠入了洪河,各诸侯贵族都知道洪河是什么,虽然一些不信邪的顽固者依然还在打着凌野的主意,但却无一能成功,花了数年功夫都找不到石鹿。
众诸侯和贵族痴迷异兽白鹿的珍贵,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真傻子。
能得到手的东西自然不放,但现在目标都没了,空想的话还不如执着于眼前的纸醉金迷。
就这样,一些人将异兽白鹿的事抛之脑后,渐渐遗忘。
不过一些学者还是称职的将这些事用竹简一一记录了下来,让其成为了让人向往而不得的传说。
.........
年年岁岁,日升日落,转眼间十多年过去。
这一天,一批上万人的队伍从西向东,朝着晋国国都进发。
这批人是秦国的士兵,他们在护送着某个马车。
“停”
一道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军队立刻令行禁止。
车帘拉开,一名穿着深衣的中年男人从上走下,如果凌野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人他曾经见过,是当初他离开邢国后,在一个山村遇到的贵族车队中的领头。
重耳给护送的将领说了几句,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朝河边走去。
“主公,这里是河边,风大,你还是多加件衣服吧”重耳的一名亲信拿着厚衣服走来。
重耳摆手道:“这里只是洪河的一条支流,不算什么,我记得当初我离开晋国时,专门去洪河主河看了看,那壮丽的景色直到现在我都记得”
跟在重耳身后的几名亲信闻言对视,脸上露出了复杂的叹笑。
“主公说的不错,距离当初那狼狈,过去已经十多年快二十年了吧,这一路走来可真累人啊”
“齐,曹,宋,郑,楚,我们当初一路流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这中原大地我们都算是走了个遍”
“成大事者,不经历风雨怎能成功,这十多年虽然苦了点,但我一直相信主公,迟早有一天可以夺回属于您的东西,而这一天已经很近了”
“没错主公,我相信天命在你”
“天命在我吗”重耳听着亲信说出的这四个字,虽心潮澎湃,但却理性的摇了摇头。
真要有天命,他怎会在外流亡十多年才回来,其间遇到的危险,若非他的努力,一切早就结束了。
“所谓的天命,在于自己的本心”重耳低声喃道,旋即抬步在这洪河支流旁走着,想要舒缓下这一路来的颠沛流离。
不过就在重耳走出几十米时,突然落脚一滑,平衡失去,朝河中栽倒。
“不好,主公!”
重耳自己也被这意外惊到了。
看着视野下方不断接近的湍急河流,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散下步,缓解一下心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难道我这十多年的流亡要以这样作为结局”重耳内心不甘的吼道,但他再不甘也反抗不了物理规则,整个身体噗通一下的摔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从衣外侵入身体,让重耳冷的直发颤,但不甘的内心却让他咬紧牙关,死死闭气,他相信自己的手下会来救他,在这之前他不能自我放弃。
在这样的决心下,重耳在河中的注意力非常集中。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有个形状怪异的东西在河底,卡在河壁内部,不像是普通的石头,而像是一尊......
“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