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
“老四。”
朱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父皇？”
朱棣的脖子好像生了锈，僵硬的转过头去。
“你转过身去。”
“诶。”
朱棣打了个寒颤，转过身。
然后，他屁股就挨了老朱重重的一脚，差点给他踹得背过气去。
他没等他爬起来。
怒气冲冲的老朱，又对着他的屁股招呼了两下。
一边打还一边骂道：
“让你生那些不肖子孙！”
“让你靖难！长本事了你！”
顿时，朱棣被踹得七荤八素的爬不起来，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好长兄。
毕竟以前老朱发了火，都是长兄帮挡着。
谁知，朱标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竟然轻咳一声，做神游物外状。
没办法，父皇现在气头上，咱也爱莫能助啊。
朱棣也只能一边挨着。
一边为自己申辩道：
“父皇，有张小道长在，长兄不会有事的。”
“等我回了北平，立马就留遗书，遇到叫朱祁镇的重孙，先给打一顿！”
闻言，朱元璋这才停下了动作。
揍朱棣，也只能发发火，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得了，起来吧，回奉天殿！将淮西那帮武勋都叫来。”
........
今日原本已经上过朝了。
但朱元璋一纸急令，所有文武百官，包括淮西武勋们，都被叫到了奉天殿。
“陛下万岁，臣等参见陛下。”
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朱元璋，文武百官多少有点发憷。
这上午还好好的。
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忽然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谁惹到陛下了？
前次陛下如此龙颜大怒，还是处决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这人还没补上呢，不会又牵扯出党羽了吧？
“大明都没万年，咱万个球的岁。”
朱元璋没心思跟他们瞎扯淡，“沈溍，辽东现在还有多少可战之军？”
“回陛下，十五万。”
兵部尚书沈溍如实答道。
现在大明主要提防的，是蒙元鞑靼，瓦剌两部，辽东那边的常备军并不算太多。
“嗯，建州可是有个女真部？那个部族是什么情况？”
朱元璋点头，又眯缝着眼睛问道。
但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人回答。
女真他们知道，毕竟前不久才被收归大明治下。
但这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部族，而且归入大明的时间还不长。
建州女真，就更偏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女真族，自然没人有闲工夫去了解蛮夷的生活状况。
这时，倒是凉国公蓝玉站了出来。
他守过辽东，对于那边的风土人情，有一定了解。
“上位，那建州女真人数不多，除了放牧以外，还跟着学了耕种，上次我偶然发现，他们竟是种起了田。”
“朝贡时，登记的规制是三个万户，但实际人数，恐怕有将近八万万。”
“瓦剌平日里对其也有劫掠，故而建州女真全民皆兵，虽然人数少，但战斗力并不弱。”
蓝玉的脾性谁不知晓。
连他都说战斗力不弱，那建州女真，恐怕还真不可小觑。
“果然，建州女真图谋不轨啊。”
朱元璋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十万人，拿起武器就是兵！除了蓝玉，你们竟都对其一无所知？！”
群臣：“？？？”
不是八万么？您这四舍五入的也太自然了吧。
人家种种田，怎么就图谋不轨了？
但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朱元璋豁然起身，道：
“我看，也无须查探了，蓝玉，既然你对建州女真多有了解，那便由你领兵，率辽东十五万兵马，给建州女真斩草除根，以后，咱不想再听到这四个字！”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听到要打仗，蓝玉等一众淮西武勋，都是梗着脖子叫好。
这些年，大明已经逐渐不依仗他们了，特别是朱棣获封燕王之后。
没人比他们更渴望打仗。
“陛下不可啊！”
“秦淮河刚遭了水患，安抚百姓，重建房屋，还要花大笔银子，这时若再起战事，怕是要生灵涂炭。”
“望陛下三思！”
.....
文臣们都急了。
大明初年，财政状况是真的一言难尽。
前几日秦淮河泛滥，又得花上不少银子。
这节骨眼上打仗？
明年的日子过不过了？
“父皇，儿臣也想请战！”
朱棣今天刚挨了揍，现在却满脸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
顿时，文官们更急。
燕王你守着北平，这时候出来凑什么热闹？失心疯了吧？鞑靼现在尚有余力，祸患不比建州女真要大多了？
“父皇，此事还是三思而后行。”
朱标开口了。
顿时文官们都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素来仁德稳重，现在也只有他能劝住陛下了。
结果还没等他们气喘匀。
便听朱标肃然道：
“父皇，儿臣想亲征。”
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