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儿不说,苏轶昭也明白了。
“父亲没去,母亲就带着我在苍临县生活了。”
“是!夫人等了很多年,都没等到世子爷,于是由原先的思念变成了怨恨。她认为世子爷当时是弃你们母女不顾,自己逃了。可后来她又跟我说,世子不是那样的人,必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来不了。”
“最后临死前的一天,她才跟我说,或许世子已经死了,可她依旧当他还活着。并认为是负心人,这样世子就能永远活着。”
窦俊眼含热泪,“只可惜她等不到世子了,我来了京城找你,到处打探世子的消息,依旧是一无所获。我猜测,世子或许已经不在了。”
当然找不到了,盛澜清被囚禁在法源寺多年,一直到前几日才跑出来,差点脑子都不好使了。
许是当年盛澜清去做什么,被人捉住,关在了寺里。
可法源寺的方丈与盛澜清到底有什么仇恨,为何将他禁锢在寺里多年?
还总是喂他神志不清的药物,实在难解啊!
“他没说当时去干什么?”苏轶昭只能寄希望于窦俊,或许能从他这里找到线索。
现在盛澜清都跑得没影了,之前行刺皇上之人也不知是不是他,真的是一团乱麻。
窦俊摇头,“当时都没来得及喊,他就跑得没影了,只说让我们在原地等他。”
苏轶昭敛目沉思,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该不会是去找苏文卿了吧?
之前的谜团尚未解开,又来了很多谜团,苏轶昭都觉得心神俱疲。
辞别了窦俊,苏轶昭回府之后,便一直琢磨这件事。
次日一大早,苏轶昭刚刚起床,便听到侍方的禀报。
“少爷!那边有动静了,今日皇上本不早朝,可有人却去了宫里递牌子要面圣。”
“谁?”苏轶昭问道。
“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是大理寺卿康释文。”
这个苏轶昭不觉得奇怪,应该是汇报消息去的,毕竟最近正在办差,还是两件。
“还有大学士张鹤!”
张鹤乃是天子近臣,草拟诏书或汇报翰林院工作进度,还有延讲,这也不算稀奇。
“还有谁?”苏轶昭问道。
“最后去的是左都御史鞠明安。”
鞠明安?督察院的左都御史,督察院乃纠劾百司,为天子耳目风纪。
这么早就去面圣?肯定是有要事。
苏轶昭立刻洗漱完毕,拿上了斗篷,之后吩咐道:“备车,我要进宫。”
皇上将手中的金勺放下,又将眼前的玉碗推了开去。
“天天喝这么清淡的粥,朕嘴里都没味儿。”皇上抱怨道。
“太医嘱咐您,最近不可太油腻。”
徐洛不容商量地将碗收拾了,皇上撇撇嘴,感觉自己现在就想吃点油腻的。
病了这么久,再加上皮肉伤,似乎都忘了烧肉的味道。
“皇上!苏大人递了牌子进宫,说有要事求见。”徐洛去而复返,对皇上禀报道。
“可是苏轶昭?让他去御书房候着。”皇上也不多问,直接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苏轶昭很快就被领进了宫,她现在领了秘密差事,就连官服都不用穿。
进宫之后,苏轶昭行了礼,便直抒来意。
“皇上,臣听闻今日一早就有人进宫面圣,不知可有不寻常之处?”
皇上微微一笑,知道苏轶昭是想问有无大臣弹劾五皇子。
“今儿早上倒是有一人弹劾皇子,不过并非五皇子,而是三皇子。”
三皇子?苏轶昭诧异地看向皇上,静等下文。
皇上的神情严肃起来,“都察院左都御史鞠明安,弹劾三皇子管制京城守卫不严,昨夜有人犯宵禁,却未抓到犯事者。”
苏轶昭想起三皇子最近领了督察京卫指挥使司守卫京畿重地之责,不过夜犯宵禁向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总有那么几个人要挑战权威,想去大牢里吃一段时间的免费饭,但也并非重罪。
如此兴师动众,抓住不放,实是有些蹊跷。
苏轶昭思忖,不禁想到了两处疑点。
“敢问皇上,不知现下可有抓到?”
“经过一夜的追捕,已将此人拿下,人已在京卫指挥使司了。”
苏轶昭有些莫名,既然已经抓到了,那为何还要弹劾?难道是因为用了一夜时间?这未免有些苛刻。
“你可知此人是谁?”皇上忽然问道。
苏轶昭心中一惊,看来事情不简单。
“还请皇上明示。”
“此人并非大云朝人士,而是藩郡国人,叫希尔林。”
苏轶昭有些吃惊,“希尔林现在还在大理寺天牢中,昨夜康大人还去审问过他,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大理寺之外?”
“朕也觉得纳闷,今日一早,就命人去大理寺查探,可希尔林就在牢中。现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其中只有一个真的,你以为呢?”
皇上的语气有些冷意,苏轶昭知道皇上这是在质疑她弄错了人。
“臣想见一见此人,还请皇上恩准!”
只有见过这个人,苏轶昭才能确定真假。
然而皇上却说:“此人就在一刻钟之前自尽了。”
苏轶昭一愣,“若非有所图谋,怎么可能选择自尽?不知现下尸体何在?臣要亲自验尸。”
“你还会验尸?”皇上很是诧异,“可即便验尸,也无法探寻此人的真实身份吧?倒不如将大理寺天牢的那位严刑拷打,逼问出真实身份。”
皇上并不觉得验尸有用,那个犯宵禁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本朝人士。
“皇上您不知验尸的玄妙所在,有很多疑问都会在验尸的过程中得到答案。”
“朕准了!”皇上也不与苏轶昭分辩,验就验吧!反正碰尸体的也不是自己。
“不过如此一来,你的计划就中断了,接下来如何行事,你可有对策?”
之前康释文来禀报过,道苏轶昭与五皇子联合使计,想找出幕后之人,可现在对方根本不上钩。
“也未必啊!皇上莫急,不知今日内阁可有来送奏折?”苏轶昭笑了笑,道。
皇上摇头,“还未曾!首辅每日都在辰时来送奏折。”
“皇上不如看看今日的奏折中可有惊喜?臣敢肯定,今日必然可按计划行事。”
苏轶昭的胸有成竹让皇上感到惊讶,“你就如此确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