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这么不吃不喝,不是自虐吗?这又是何必?”
躺在床上的孟令溪闻言依旧是无动于衷,他过不了心里那关。
孟顺林深深叹了口气,让下人将已经凉了的羹汤端下去,再换热的来。
大长老进了屋子,见着沉默颓废的孟令溪,上前就是狠狠一耳光,将孟令溪打得晕头转向,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孟令溪此刻有些发懵,大长老一向疼爱他,从来没有对他如此严厉过。
连重话都舍不得说,更遑论打他了。
“我问你,你从小就天资聪颖,家族都说你是天纵之资,族中也倾尽全力培养你,你却落败与苏轶昭,你是否觉得惭愧?”
大长老的话让孟令溪脸色一白,他声如蚊蝇,“是!溪儿惭愧!”
就在他以为大长老要继续训斥他之时,却听到了大长老的反驳。
“不!你不应该惭愧!”
大长老的话让他十分诧异,他抬头看向大长老,只见大长老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怒意,有的只是慈爱与包容。
“不瞒你说,我之前替你和苏轶昭算了一卦。此子十分妖异,你与他接触,是祸福相依。”
孟令溪很是震惊,他探究地看向大长老,眼中满是疑惑。
“他确实厉害,是以咱们交锋咱们都败于他手。”
大长老叹了口气,“就连咱们都着了他的道,更别说涉世未深的你了。”
“其中固然有轻视都原因在,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谋算了得。此子当真妖孽,你败于他手,不稀奇,也不丢人。”
听到大长老对苏轶昭毫不掩饰的赞赏,孟令溪失落地低下了头。
他上前摸了摸孟令溪的脑袋,“可人不能止步不前,每个人都会成长。他先于你一步,你便只能奋起直追,直到成为他,超越他。而不是自怜自艾,自暴自弃。”
说到后面,大长老的语气就严厉起来。
“他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或许你终其一生都在追赶他,又或许你在数年之后就超越了他。”
“其他暂且不论,只说心性。只有心性坚定,才能走到最后。而苏轶昭的心性,就异于常人,他的强大不光光是指才干,也是指他的心性,这是你应该向他学习的。”
孟令溪若有所思,他有些羞赧,比起苏轶昭,他确实不够冷静。
“面对两次看似死局的危急情况下,他都能从容不迫,迅速想好对策。一步步部署,扭转乾坤,这就是他的强大之处。”
孟令溪闻言很是惭愧,他愈发觉得自己不配和苏轶昭比了。
其实大长老没说的是,溪儿把他当对手,可苏轶昭却根本没将溪儿放在眼中,苏轶昭瞄准的是朝堂。
只是这话却不能说,他发觉这两年溪儿的性子有些养歪了,他必须纠正过来,不能让好好的一个孩子毁于自己的心魔。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让你妄自菲薄,而是让你将他当成强大的对手。正视他,超越他。”
他拍了拍孟令溪的肩膀,有些心疼他小小年纪肩上就扛了重担。
“溪儿,振作起来。你性子单纯,他擅权谋,这就是你为何会输给他的原因。”
大长老看着有些愣神的孟令溪,正色道:“可这是入仕必须具备的,没有谁能一直保持本心,朝堂就是战场,你必须尽快适应。老夫相信你,相信你会尽快成长起来的。”
孟令溪抿了抿唇瓣,随后苦笑一声。
他们天生敌对,无法惺惺相惜。立场不同,终究成不了好友。
他们孟氏要崛起,或许会损害苏轶昭的利益,损害苏氏的利益。
也罢!就这样吧!不能成为朋友,那就让他成为可以与苏轶昭相抗衡的对手,这样也很好。
大长老看出孟令溪这是想通了,顿时眼中充满了欣慰。
四皇子和京安世子到北元府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行人入了酒楼,打算在此处歇脚。
然而,刚一踏进酒楼,他们就听到大厅内有人对苏轶昭和孟令溪的事高谈阔论。
如今,临近几个府城的传言已经铺天盖地,苏轶昭和孟令溪都狠狠扬名了一把。
不过最后二人名声是好是坏,那就得看最后调查的结果了。
“按我说,就让官府将苏轶昭的卷子调出来对比,那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吗?何必让大家猜疑?”
四皇子一行人一一落座,刚要点菜,就听到旁边一名书生扬声议论。
“冯兄所言有理,我也觉得这般是最公道的。”他同桌一人立刻附和。
“此事说来还真有些奇怪,闹成这般沸沸扬扬的,官府为何毫无动静?”有人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突然有一名书生朝他们那一桌凑了过去,而后对几人神秘兮兮的道:“那就说明这里头有些说道,咱们这些外人哪里知晓?”
那一桌的书生都面面相觑,而后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陆兄,难不成你还知道些内幕?”刚才那位姓冯的书生立刻追问。
“欸~你们想想他二人的身份,一位是世家子,还有一位是首辅的关门弟子,谁知道这里面涉不涉及朝堂?”
那位陆兄说着就在那一桌坐了下来,而后同桌几人立刻给他端茶倒水,一副齐耳恭听的模样。
就连其他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大厅内一时静默了下来。
“我看呐!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他说着就摆了摆手,“咱们这些人呐!看个热闹就成,可别掺和在里面。否则到时候成为炮灰都不知,管他谁是解元呢?咱们又得不了什么好处。”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无言以对,纷纷回过神来。
是啊!他们瞎操什么心?反正这解元也轮不到他们。
宗泽铭深深看了此人一眼,没想到这人的脑子倒挺清醒。
他思忖了片刻,而后对那人拱手道。“这位兄台,可有用过饭食?若是不嫌弃的话,与咱们一起?”
这位陆兄早就注意到宗泽铭一行人了,无法,这一行人穿着非富即贵,又相貌出众,一看就是大家出身。
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他有些犹豫。然而片刻之后,他就决定去那桌凑凑热闹。
这些人身份显贵,自己若是能与他们结交,应该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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