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调整,宋月凉濒临边缘的情绪慢慢好转。
只是人依旧待在医院里,做出正在治疗的假象。
公司的事情有陈默在,暂时还能应付得过来。
傅燕迟经由老院长摇头叹气的诊断,从重症室转回了VIP病房里,由家人照顾着,听天命“等死”。
夫妻俩坐在病房书桌旁,一并埋头处理公事。
耳边时而传来坐在另一端化妆的男女幼稚对呛,本来清冷的病房显得格外热闹。
“傅燕迟,我们还要在医院里呆多久?”燕希开始怀念起每天在厂子里混的日子,忙是忙了点,但是充实。
现在一天天待在医院装低迷,闲得头顶都快长蘑菇了。
“再等几天,”傅燕迟抽空瞥青年一眼,“急什么?公司不是有黑子在看着?”
燕希丧着脸,“那不还有个厂子嘛。”
“厂里也有老村长跟陈家二叔在,要是有人挑事,还有王建中能压阵。”
“……”
说得他一点用处没有,燕希暴躁。
他现在连王建中都赶不上了?
脸一歪,脑门又挨了一下,“别动!还能不能好好化了?姐姐告诉你,你在厂子跟公司,真没你以为的那么重要,少了你一点事儿出不了!”
“你是不是女人,力气恁大?”燕希怒了,故意往女子胸前扫过一眼,“怪不得叫‘叔叔’,基因突变的吧?”
董望舒一顿,表情扭曲,“基因突变?老娘有料得很!你眼睛糊粑粑了看不见啊!”
“看见了,挺平坦。”
董望舒那个暴脾气,把外套直接脱了砸青年脸上,“有种你再看一次!”
她今天内搭了件紧身毛衣,脱下臃肿外套后,毛衣紧贴身体勾勒出曼妙曲线。
为了让燕希哑口无言,还故意把身体挺了挺。
丰满正好怼到燕希鼻尖,淡淡的香水味往鼻腔里钻。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
宋月凉早就拿书盖了傅燕迟的脸,但是这个举动仅仅聊胜于无。
她叹道,“要不你们换个地方慢慢讨论?”
那边,青年男女已经闹了大红脸,飞快拉开距离,望天的望天,穿外套的穿外套。
“咳,月月,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批发市场忙着呢,我先走了啊!”董望舒溜得飞快,头都没敢回。
出了病房啪啪给自己两巴掌。
玛德。
她脑子被门夹了?
跟那个幼稚鬼争什么输赢?
一世英名瞬间丢了个干净!
以后别见面了!
“嫂子,你看见的啊,我可没欺负你闺蜜,是她先用身体攻击我。”病房里,燕希努力给自己找补。
宋月凉,“嗯,你眼神飘什么?”
“……”燕希低头装作找大哥大,“我给黑子挂个电话,咳,你们慢慢处理公事,不用管我。”
溜进洗手间,燕希对着空气挥了一套组合拳,这才装模作样打电话。
得打。
不然回头有人问起,结果他压根没给黑子拨过电话,那不是明晃晃的撒谎吗?
不能再丢人。
“喂,黑子啊?嗯,是我,燕希,啊,你吃饭了吗?没吃啊?那没事了,再见。”
黑子正在公司业务经理办公室。
本来年后才上班,结果临时被召了过来看场子,所以办公室也是临时划的。
除了一套办公桌椅跟个座机,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现在下午六点多,指点手下业务员忙活,他跟陀螺似的转了大半天。
刚刚停下来,已经饥肠辘辘。
本来还能忍的,结果有人打电话问他吃了没?
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黑子沉默半晌,吐出俩字,“有病?”
下班时间到。
黑爷不加班。
拎起外套走出公司,启动停在公司门口的雅马哈,黑子一轰油门,风驰电掣往桃溪村回。
公司给他安排有临时宿舍。
他一次没进去住过。
到了下班时间,习惯性的就往家回。
可能,他认床。
岳丈跟丈母娘每天都会多煮饭,他也得回去帮着吃点。
不然会剩。
再过几天就是年关了。
从七七出事到现在,将近半月时间,桃溪村里的气氛一直不好。
头两年,临近过年的时候,村里老老少少的脸上总挂满笑,期待新年到来。
但是今年大家伙都高兴不起来,忧心七七一家的情况。
篱笆小院十多天门户紧闭,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尤其到了晚上,院子里黑漆漆的,村民们只觉不习惯。
每天都有不少人特地绕路过来,往院子里看一眼。
陈建和跟老村长更是天天过来。
打扫一下院子,清理一下积雪,整理一下灶房里的柴火,给水缸换一换新打的水。
万一七七他们回来了,能有干净的水可以用。
张细凤的菜园子,罗玉琼跟林翠芳几个妇人家也隔天就来看一回,除除草,松一松地垄。
看着时候往菜地上撒些菜种子,保证菜园里青菜不断。
还有人时不时过来帮加固院子周围的篱笆墙,在门边站上那么一会子。
就连狗蛋跟华子几个,平时聚在一块也多会选择篱笆小院。听大人说,院子里常有人走动,才会不落人气。
大家都想张婆婆,想七七,也想对他们很和气的傅叔叔跟宋阿姨他们。
陈建和家最近晚饭都吃得挺晚。
林翠芳看着时间,七点才开始煮饭,这样黑子回来的时候八点左右,刚好能赶上吃。
一连十天都是如此,到现在已经变成习惯了。
冬日天黑得快,七点已经夜色四降。
堂屋里起了火盆子,陈建和跟老村长坐在火盆旁闲唠嗑。
两人眉头都锁着。
“唉,也不知道七七跟小傅到底怎么样了。”老村长沉沉叹息,眼里是压不住的忧绪。
“会好的,七七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陈建和答,眉头却没有舒展。
市医院那边层层保镖守着,听黑子说不让外人去探望。
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哪能不忧心?
“黑子快回来了吧?”
“快了,小希得守医院里,公司暂时让黑子帮看着,忙得很,每天都得到五点多六点多才下班,赶回来要八点多。”陈建和往外看了眼,“今天下雪了,雪天路滑,兔崽子开的摩托,可别路上打滑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摩托轰鸣呼啸着由远而近。
男人脸上这才松了些。
老村长也坐直了身子。
现在他们想知道七七的消息,都得靠黑子帮着打听一点半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