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哥哥,逢蒙是谁?”
白晶晶已经完全带入了,问话也带着满满的怒气。
咦,你不是恢复记忆了么,嫦娥奔月这么著名的故事都不知道?
白岳指了指天窗里的姮娥,说道:
“她相公收的好徒儿!”
白晶晶愣了一下,似乎松了口气,又问:
“她相公……又是谁?”
你还真不知道啊?
见白晶晶茫然不知的小模样儿,白岳只好从头说起:
“她相公叫羿,是帝尧的射师,那时候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烤得大地焦枯,万民受苦,羿弯弓射日,干掉了其中九个,后来又诛杀了很多恶兽,拯救黎民,被帝尧封于商丘,迎娶了帝喾之女姮娥,也就是眼前这位了。”
白晶晶果然没听过,喃喃道:
“原来姮娥是帝喾之女,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对了,逢蒙既然是羿的徒弟,又为什么射伤了师母?”
白岳撇撇嘴,鄙夷的说:
“羿曾得到西王母赐的一枚长生不老药,教给姮娥保管,逢蒙这厮便趁羿不在家时,逼迫姮娥交出灵药,期间怎么受的伤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逢蒙却没得手,最后姮娥自己把药吞了。”
“原来,她是这样飞升的……”
白晶晶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仪态万方的姮娥,忽然问道:
“羿那么厉害,连太阳都能射下来,难道没有替妻子报仇,杀了那逢蒙,来月宫接姮娥回家吗?”
白岳指了指脑袋,带着一丝遗憾:
“羿虽然厉害,脑子却不太灵光,居然听信了逢蒙的谗言,以为姮娥贪图长生,偷偷服了灵药,撇开他独自飞升了……便仍然悉心教逢蒙射术,最终被那厮害死了。”
“不信爱妻,却信了徒弟?”
姮娥目瞪口呆,一时无法理解射日英雄的脑回路。
透过天窗,一人一兔沉默良久,姮娥忽然紧了紧臂弯,把脸贴在捣药兔毛茸茸的长耳朵上,长长的睫毛渐渐低垂,一丝秀发散落下来,呓语似的呢喃道:
“傻兔儿,没了你……就剩我一个人了啊……羿死了,可逢蒙也死了,找谁报仇呢……现在连你,也不愿陪我了吗?”
捣药兔往她怀里蹭了蹭,温言道:
“姐姐,我陪着你呢……可是,那老头……”
姮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摁住三瓣唇儿,低声道:
“别胡思乱想了,太上老君不过是圣人的一尊善尸,只是准圣修为,其实也拿这真火法则没办法,他说的法子也只是用丹药镇压而已。再说,难道我不会炼药吗?”
捣药兔默默不语,红眼睛里又落下泪来。
姮娥低声宽慰道:
“乖兔儿不哭啦,这极阴之地,其实对镇压伤势是极好的,你看多少年过去了,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说到这里,捣药兔忽然骂道:
“杨过那厮也太可恨了,那么多太阴玉髓也不知道分姐姐一些,竟然就独吞了,否则……”
姮娥笑道:
“他又不知道,且非亲非故的,分给我干什么?”
捣药兔埋怨道:
“都是你脸嫩,当时应该讨一些的……”
姮娥也不恼,轻轻拽了拽它的长耳朵,呆呆望着窗外的夜色,过了良久,才悠悠叹了口气,说道:
“月桂树千万年来护佑蟾宫,镇压玄阴之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且那太阴玉髓,其实是月桂树的精血,不知过了多少年才凝聚而成,你叫我如何忍心当面讨要……”
捣药兔眯着眼睛,沮丧的说:
“你呀,总是替旁人想……只苦自己一个……”
芥子空间中,白岳呆若木鸡,感情薅了半天,却把小月月的精血给薅出来了?
白晶晶晃着他胳膊道:
“岳哥哥,你当时并不知道啊?”
白岳苦笑道:
“可我现在知道了啊,没的说……我得赶紧提升境界,尽快把小月月救出来……”
说到这,忽然想起兔子说的话——
姮娥需要太阴玉髓?
捧起白晶晶的小脸,歉疚的说:
“晶晶,商量一……”
白晶晶笑道:
“你把那些太阴玉髓都送个姮娥仙子吧,反正一想到这是小月月的精血,我也不敢碰它了……而且,姮娥太可怜了,看那换药的模样,简直比被老虎啃还可怕……”
都可怕,都可怕,可怕极了……
白岳牵起那只温润的葳蕤,飞到桂花山脚那座由太阴玉髓汇聚而成的寒潭边上,一时有些犯难。
之前吴刚说过,这太阴玉髓一旦落地,便会化作玄阴之气,可他眼下又没有盛水的器物,怎么给姮娥送过去呢?
白晶晶忽然说:
“岳哥哥,你等一下!”
“嗖”的一声飞上天空之城,不一时便捧着一个花瓶回来了,长颈圆肚,玉白色的底色,上面绘着山河明月,之前放在白晶晶的闺房,插着几根孔雀翎,这玩意儿能装多少?
“岳哥哥,我那天发现这花瓶好像是个灵器,里面可以盛很多水呢,恰好用来装这太阴玉髓!”
龙宫出品,果然没错!
白岳接过花瓶,掐一道“搬运”的法诀,那寒潭中的太阴玉髓便腾起一道细流,朝瓶口钻来。
一开始,白岳还不敢多灌,谁知灌了许久,那瓶子仍不见慢,于是渐渐加力,那道细流愈发湍急起来……
许久,寒潭渐空,只剩十丈方圆,瓶口忽然溢出,白岳才停了仙力,但觉花瓶之重,犹胜吴刚那柄巨斧!
果然是个宝贝!
屋子里,一人一兔睡得正香呢,忽听屏风后面“咚”的一声轻响,姮娥顿时惊醒,豁然坐起身来,怀里的捣药兔已经“噌”的一下飞了出去,却听她“咦”的一声:
“姮娥姐姐,这里怎么多了个花瓶……”
说到着,声音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带着一丝颤抖:
“这……这是太阴玉髓!”
姮娥纱裙一摆,翩然飞过去。
便见浴桶旁地上端端放着一个长颈圆肚的花瓶,瓶口满而不溢,
正是,太阴玉髓!
急忙上前,双手一捧,那瓶子纹丝不动,姮娥微微蹙眉,尽起大罗之力,俏脸浮起一丝红润,那瓶子却只是晃了晃,几滴太阴玉髓洒落在地,顷刻间化为玄阴之气,整个房间忽然冰寒彻骨!
竟然有这么多?
姮娥转过身来,欣喜的唤道:
“杨少侠,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