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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光忽然洒照在他们脸上,南宫喻有些不适应的抬手挡了挡光线。
皇后端庄的立在门边,脸上神色不怒自威,但在看见南宫喻时,还是瞬间表露出惊讶。
“辰儿?”她皱了皱眉,一边朝姚公公使眼色,一边想尽办法挡住南宫喻的视线,“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你差不多也该要休息了吧?”
南宫喻规规矩矩行礼,“母后,儿臣有要事找父皇商议,不知今晚母后在父皇身边,多有打扰,请母后原谅,不知母后可否让儿臣进去见一见父皇?”
南宫喻不笨,姚公公支支吾吾的,很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皇上明明还没睡,为什么他要见自己的父皇一面,都变得这么困难?
已经迈步进入殿内的姚公公脚步一顿,突然转身,低声道“辰王,您就别为难皇后娘娘了,皇上这段时间疲累不堪,如果您有要紧事,能不能等改日再来拜访?”
皇上今日又吐血了,脸色白的骇人,全身也绵软无力,自然是没办法接见南宫喻的。
太医才刚刚来把过脉,开药方后说是要回去取药亲自送过来,等下若是被南宫喻撞见了,他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特别是还有皇后在场,南宫喻要是发起脾气,可真控制不住的。
虽说南宫喻身为三皇子,皇上的身体状况理应让他知情,但姚公公却不敢擅自做主。
皇上明确表示过不想让孩子们为自己担心,让南宫喻知晓,岂不是违抗了圣旨?
南宫喻皱了皱眉,语气格外严肃“姚公公这样拦着本王,着实让本王心下不安,不知姚公公可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本王?本王今日若不见到父皇,便不走了!”
先不说皇上的状况如何,光是夏云婉的事情装在心里,南宫喻就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皇上若今日不下令指婚,夏云婉明日就可能成为恒国公府的新媳妇,等到了那时,皇上碍于恒国公的情面,定不会再为他争取这桩婚事,可南宫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知道南宫喻的倔脾气犯了,姚公公愁眉不展的望着皇后,几次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皇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辰儿,若你执意要见你父皇,我们也不会拼命拦着你,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父皇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等下还会有太医来,所以……”
“父皇生病了吗?”南宫喻微微一怔,“母后,算我求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让他进来吧,朕亲自和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殿内忽然传来皇上沙哑的声音,南宫喻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几乎一个箭步冲进了寝殿。
殿内燃着油灯,格外明亮,皇上躺在宽敞的大炕上,双颊毫无血色,他偏头望向急的满头是汗的南宫喻,黑色眼瞳中满是宠溺,只是唇边勾勒的那抹笑容,看起来十分勉强。
“父皇!”脚下一软,南宫喻直接跪倒在皇上的炕边,“是儿臣不孝,儿臣来迟了!”
皇上抬手慈爱的摸了摸南宫喻的头,声音很轻“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朕还好好的呢,就是全身没力气,你快起来,地上凉,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
皇后接过姚公公手中的汤药,姚公公也适时为南宫喻搬来了小杌子,气氛稍稍缓和。
皇后上前一步将汤药递给南宫喻,柔声道“辰儿,你父皇需要喝下这碗汤药,你若有要紧事,就趁你父皇还没休息尽早提了吧,需不需要给你们留出单独谈话的空间?”
南宫喻抿了抿唇,一边搅动着汤药,一边应道“母后,我想我需要和父皇独处一会儿。”
“好。”皇后给姚公公使了个眼色,“皇上,有辰儿留在您身边照顾着,本宫心里也踏实些,本宫就先回坤宁宫了,您若有需要,可随时让姚公公唤本宫回来。”
皇上疲倦的点了点头,并未应声,只目送着皇后离开,沉沉的叹了口气。
皇后离开寝殿后,姚公公也动作麻利的关上了寝殿的门,哪怕寝殿门外有人在值守,姚公公也不敢偷懒跑回自己的居所去打瞌睡,只不安的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南宫喻和皇上每一次的交谈都不欢而散,不知道今晚,他们能否顺利交谈下去呢?
寝殿内静的可怕,南宫喻牢牢握住皇上布满沧桑的手,眼角似闪动着泪光。
“父皇,您身体状况这么差,怎么不早点通知儿臣来陪您?”
“朕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特别是你,朕心中对你有愧啊。”皇上深吸一口气,苦涩的笑了,“朕要是就这样走了,你因你母妃对朕产生的怨气,可否就这样一笔勾销啊?”
“父皇说的哪里话,此番儿臣立了功,也是得到了父皇的指点和赏识,儿臣已经失去母妃了,若再失去父皇,这冷冰冰的皇宫,对儿臣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话,朕也问过你很多次了,你每次的回答都是如此,但最后你却还是负气离开了。”
想起每一次突然的不辞而别,南宫喻的心莫名被揪痛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也应该有他自身的原因吧?
见南宫喻陷入了沉思,皇上笑了笑“不说这些伤心事了,都过去了,朕的身体状况也意外让你看到了,你今晚急匆匆进宫来找朕,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翊王的余孽还未铲除干净,太子一直在努力,但皇上却没办法不担心南宫喻的处境。
太子居住在东宫,安全性相比之宫外的静柏府要高出好几倍,何况太子身边还有皇上亲自赐予的御林军在守护,南宫喻身边,除了沈家军,几乎没办法立刻调遣兵将随时应战。
如果是翊王的余孽找上门才让他慌慌张张逃回宫,日后,恐怕也要给南宫喻加派人手了。
虽然皇上时日不多了,但能做的事情,他还是想尽力帮孩子们多做一点。
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南宫喻想到刚刚守在宫门处的官兵,语气不由得凝重了。
“父皇,儿臣刚刚看到,守宫门的兵将换了人,不知父皇对此事可否知情?”
分明读懂了南宫喻眼中的倔强,皇上心痛的闭上了眼睛,只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他的这个小儿子,也依然没有放弃要争夺太子之位的野心。
得到皇上的肯定,南宫喻如坐针毡,声音已然变了调“可父皇是否知晓,那守宫门的人已经换成了太子殿下的手下?”
“知道。”皇上叹了口气,“此事,是朕默许他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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