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陈凡站立良久,旋即背过身,脚踏虚空而去。
那青年陈凡皱了皱眉,最终认为刚刚只是错觉。
恍惚之中,陈凡来到了一片白亮的世界,这个世界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数的光点悬浮天际,陡然间,一片空间开始凝聚,最终成为一个清晰的少年,与陈凡遥遥对立。
那少年的装束,模样,年龄,气质都与陈凡完全一样,就是现在陈凡的一个复制品。
“你又是谁?”陈凡惊疑地问道。
“你是谁,我便是谁。”
陈凡皱眉,说道“我是陈凡,可是陈凡只有一个。”
“是的,只有一个。”少年点头。
“那你是假的?”
“不,我不是假的。”
“那我是假的了?”
“你也不是假的。”
“那我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陈凡?”陈凡不解地问道。
那少年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喃喃自语道“假的背后,不一定只有真”
我懂了。
这世界中的人看他,他是虚幻的,他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亦是虚幻的。
人生如梦,梦就是人生,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再想去破坏这个世界,只当自己是一个过客,静观时光变迁,放眼沧海桑田。
视线又一次变换,陈凡来到了一处角斗场。他身形一动,下一刻,他出现在角斗场的中心,在这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简单的战衣,手里拿着一杆铁枪,满脸的紧张之色。
看到这个少年,陈凡面色复杂地闭上双眼。
自己,还是自己!
角斗场的一侧,有着虎啸声传来,旋即宽大的铁栏被掀翻,一只庞大的冲击人眼球的剑齿虎缓缓自阴影之中走出,棕色毛皮如同铁铸一般,巨大的脚掌仿佛拥有着万斤巨力,它像是在搜集着猎物,正四处张望。
突然间,它看到了站在对面瑟瑟发抖的少年,伴随着一声吼叫,扑了上去。
角斗场的四周的围墙之上,挤满了人,他们只是大声叫好,仿佛这是一场无比盛大的宴会。
他们是贵人。
剑齿虎轻易地将少年撕碎,它似乎饿了很久,鲜血,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周围人却是看得沸腾。
“切,真是没意思,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这票价不值啊!”
陈凡默默地看着自己“死亡”,随着这个世界的变迁,他不再迷失自我,感悟也原来越深,他的精神层次不再如同以前,一片空白,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坚定执着,而是愈来愈复杂,包含万千。
就在此时,陈凡面前的所有景象忽然化为了无数的光影,消散了。
光影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最终全部飞进了这片空间之中,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砰!”
虚幻的世界完全破碎了。
陈凡的心绪完全平静下来,他周围的世界如同水纹一样消失,下一刻他回到了现实之中,虚空之中发生了一阵水纹般的波动,一抹流光窜进了他的双眼,纷呈繁杂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涌进陈凡脑海,旋即归于沉寂。
水牢之中,此时的陈凡如同僵尸,一动不动,紧闭双眼,就连呼吸都是十分微弱,让人看不出半分生机。
可是陈凡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昏迷,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的躯体早已被萤蛊咬地不成样子,四肢,胸膛,大大小小肉眼可见的血洞,如同蜂巢一般,密集而瘆人。
他的嘴唇呈现不健康的紫色,筋脉之中延申出一些青色的条纹,显然中毒已深,但幸运的是,陈凡曾经吸收的蛟龙骨髓护住了他的心脉,炽热的蛟龙之血将毒素阻挡在外,并没有进入陈凡的内脏。
“叮叮”
沉重的锁链声响起,陈凡的手指动了动,旋即他那紧闭了一天的双眼,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死神,残阳般血红的眸子,流露出的不仅是邪异,更是冷酷的嗜血。
“砰!”
赤红色光芒围绕着他的躯体,其额头上那枚黑色的咒印直接裂解,化为碎片消散于空中,陈凡的身体发出嗤嗤的声响,旋即他身上的伤势,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狰狞的血洞,逐渐长出新的血肉。
瞳孔之中的莲花开始旋转,他的额头处红芒闪烁,旋即凝聚为一朵奇异的血色莲花,此时的陈凡,看起来十分妖异。
陈凡知道,现在的他,才能算得上是魔瞳真正的主人,原先对于魔瞳那种生涩的控制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融会贯通。
陈凡突然发现,自己的双眼清晰了很多,它能够看见锁链之中细微的纹路,就在一瞬之间,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通透,仿佛能算尽天下万物。
缓缓收起目力,陈凡的双眼恢复了正常,他扭动着手腕,锁链开始发出声响,顿时,陈凡的脚底再度出现一群密密麻麻的萤蛊,但这一次,陈凡不再惧怕它们。
赤红色真元亮起,赵辉对其所下的禁制早已被魔瞳的力量打破,熊熊火焰自陈凡身体之上燃烧。
炎诀第二式,地狱火!
金黄色火焰源源不断,布满了水牢的每一处角落,顿时,陈凡脚底的水开始蒸发,裸露出黑色的石壁,这些萤蛊,遇火开始嘶鸣,如同干燥的木柴被丢进火坑一般,发出阵阵的音爆声,没过多久,这些毒虫一个个被陈凡烧成灰烬。
陈凡双臂一震,锁链应声破碎,他的衣衫依旧十分破裂,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陈凡握紧双拳,缓缓走出牢狱,周围的死寂让得他明白,这座牢狱空无一人,但,赵府的人都去哪里了?
皱了皱眉,陈凡小心翼翼地走向黑暗的通道,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他不知道,赵辉目前在何处,又或者,自己冲破禁制的那一刻,赵辉也是有所感应?
不过这一次是陈凡多虑了,赵辉随手而为,并不会在此得到丝毫感应,在他看来,陈凡这个小蚂蚁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可惜,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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