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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可能。”萧殷摇摇头,缓声解释道,“历来皇后人选都是十分慎重的,定然会事先调查清楚皇后极其一族人的身份,确认无异后才会册封。当今太后的身份不可能会与祁燃国人有渊源。”

    听了萧殷的解释,冉秋念这才明白过来,接着又有些烦恼:“既然如此,太后娘娘手中怎么会有祁燃国人的毒药?”

    太后娘娘久居深宫,自然不可能主动与祁燃国人有所接触,若要得到这种特制的毒药方子,唯有让人主动从宫外送进来。

    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同时还要与太后娘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能够得到她的信任,算来算去,唯有两家人有这个嫌疑。

    “第一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第二便是与太后祖上有些许渊源的安阳候府。”

    这两者,前者与太后关系更亲近,更容易得到太后的信任,但是能力不足,未必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与祁燃国细作合作,送入毒药方子到宫内与太后合谋谋害太皇太后。

    后者,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可是仅凭借着那点儿祖上的渊源,太后如何会对安阳候府产生信任?

    “可是除了这两者,太后娘娘也没有机会再接触到旁的人了。”

    这其中的利弊关系,经萧殷解释之后,冉秋念自然也明白过来,禁不住皱眉说道。

    就在他们为了这件事情陷入僵局之时,一纸赐婚诏书将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太后娘娘有旨,逍遥侯出使祁燃国有功,其女林氏温婉贤淑,堪称良配,特赐婚摄政王……”

    宣旨的内侍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冉秋念一概不知,她的耳朵里只是听到了这些字句,便已经足以掀起惊涛。

    若不是碍于宣旨官正在眼前,不得放肆,她早就要开口质问了。

    好端端的,林菲菲与萧殷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如何会突然被赐婚?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摄政王,还不接旨?”

    内侍宣读完太后娘娘的懿旨,便合上诏书,似笑非笑的看着面色冷淡的摄政王。

    冉秋念忍不住看向萧殷,却见他面色黑沉,似乎也对这道荒唐的圣旨十分不满,但最终,萧殷却还是将圣旨接了过来。

    “既然摄政王接了旨,太后娘娘那里咱家也就好交差了。按照礼部的规矩,您还需要择选吉日,与未来的王妃一起进宫谢恩。”

    那内侍原本以为萧殷会拒不接旨,或是闹出些别的什么,谁知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的接了旨意,免了他许多手段,于是便以为萧殷这是服软了,语气也跟着肆无忌惮起来。

    冉秋念看着萧殷接过了那道让她气愤不已的圣旨,又听到那内侍若有似无的指桑骂槐,心绪起伏之下,便沉着脸转身直接离开了前厅。

    “莫十,送客。”

    萧殷眼含担忧的看了一眼冉秋念远去的背影,将手上的那道诏书随手塞到莫十手上,冷声撂下一句,便匆忙跟着冉秋念的脚步离去。

    “摄政王大人,这不合规矩……”

    内侍没想到萧殷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那些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从头到尾除了拿过诏书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知究竟是领旨还是抗旨。

    莫十冷眼看着这趾高气扬的内侍,冷声说道:“失礼了,请吧。”

    “你,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内侍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看正主都走了,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又如此的凶神恶煞,他不敢造次,只得气的转身就走。

    把这招人烦的内侍赶走之后,莫十看了一眼手里这道烫手的赐婚诏书,禁不住有几分大逆不道的埋怨起这乱点鸳鸯谱的太后。

    只可惜现在太皇太后昏迷不醒,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宫里位分最高的便是太后娘娘,她若要给萧殷赐婚,轻易还真不好推拒。

    另一边,冉秋念气的转身就走,一连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才稍稍有些冷静下来。

    “以殷哥的性子,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接下那道诏书,定然是另有打算。”

    冉秋念忍不住暗自说道,接着便站住脚步,转身想要去找萧殷问个清楚。

    “总算是想明白了?”

    冉秋念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萧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一抬头,便看见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萧殷。

    “殷哥,你接下那道诏书果真是另有隐情?你明知道太后和林菲菲都有问题,却什么也没说,是不是想要将计就计?”

    冉秋念看到萧殷之后,明显神色一松,她心中猜测得到印证,便忍不住追问起来。

    “不错,这件事情还需要念儿的帮忙,与我合演一出好戏。”

    萧殷缓声说道。

    冉秋念忍不住面色疑惑的看向萧殷,听他慢慢说起接下去的打算。

    “听说太后娘娘给摄政王赐婚逍遥侯的千金,永平郡主差点儿和摄政王决裂!”

    一大早,安宁公主便听到这样的消息,惊的她当场便摔落了手中的茶杯。

    “你说什么?太后给林菲菲和摄政王赐婚?这,这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

    安宁公主忽的坐直身子,面色微变的看着莲心,忽的一派桌子站起来说道。

    “不行,我得去问问太后是怎么想的。谁都知道摄政王和念儿之间是两情相悦,这林菲菲忽然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安宁公主躲了躲脚,不等莲心反应过来,便匆忙离开了寝宫。

    “公主您等等奴婢!”

    莲心赶忙追上去,太皇太后昏迷不醒之后,往日里温柔和善的太后娘娘近来颇有些变化,莲心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放安宁公主一个人去找太后娘娘对峙。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安宁,这就是你的公主仪态吗?”

    太后不咸不淡的看着安宁公主从外面闯进来,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轻声斥责了两句。

    只是一个照面,安宁公主便深切的意识到了太后的巨大变化。她张了张嘴,本想像以往那样,直接与太后问起给萧殷赐婚的事情,可是面对着这样端起太后架子,目光疏远的太后娘娘,安宁公主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安宁,一大早你闯进哀家寝宫究竟所谓何事?”

    太后不耐烦的看着安宁公主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这不可置信的目光让她十分不喜。

    “就是,安宁公主何时这般不知礼数?不经通报便擅闯太后娘娘的寝殿,若非是太后娘娘宅心仁厚不与公主计较,换作旁人,早就要问责了!”

    林菲菲的声音从安宁公主身后传来,她面色不善的回身看向林菲菲,就见林菲菲蒙着面纱,袅袅婷婷的走到太后跟前,转身看向安宁公主。

    看着这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安宁公主忽然明白了,或许从始至终,她都从来没有看透过太后这个人,她与林菲菲才是一类人。

    即便如此,想到自己崇拜有加的兄长萧殷,还有自己从心底里认可的好友冉秋念,她还是开口问道:

    “太后娘娘,为何要下这道旨意?摄政王的婚事,母后早就说过不会插手,全凭摄政王自己选择,您今日这般做,岂不是违抗了母后的意愿,棒打……”

    “住口!哀家的旨意,连摄政王自己也没有拒绝,你又操的哪门子心?看来往日真是哀家太过纵容你了,才养成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如今母后病重,不能管束你,便由我这个长嫂替母后好好的正一正你的性子才是。”

    太后娘娘似乎是被安宁公主口中提到的太皇太后给激怒了,当下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安宁公主的话,冷声说道。

    “来人啊,公主以下犯上,罚她禁足宫中,抄写女戒百遍,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因着太后的一句话,安宁公主便被禁足宫中,消息传到外面的时候,冉秋念正与萧殷在府内一同查看外面的消息,看到那些两人已经决裂的传言,冉秋念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去便是宫里那位了。你我决裂,太后定然会忍不住派林菲菲趁虚而入,好将你牢牢掌握在手中。”

    冉秋念虽然还是有些吃醋,却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因为那些女孩儿家的小小心思便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安宁公主顶撞太后,被禁足了。现在宫里几乎已经是太后的一言堂了。”

    莫十收到莲心冒死从宫里送出来的消息,知道安宁公主对萧殷和冉秋念的重要,立刻便把消息送了过来。

    “先是太皇太后,接着便是安宁公主,现在整个后宫都掌握在太后一人手中,下一步恐怕就是直指前朝了。殷哥,咱们的计划必须要加快了。”

    冉秋念忧心忡忡的说道。

    小皇帝虽然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可到底年纪太小,威严不够,再者太后娘娘再如何也是小皇帝的生母,一顶孝道的帽子扣下来,便是先帝在时也得慎重,何况小皇帝一个孩子?

    “需得加快速度。”

    萧殷缓缓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