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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秋念回府之后便又与萧殷失去了联系,先前在红叶林的相遇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美梦,梦醒之后,便又要与萧殷保持距离,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大小姐,七王爷来看您了。现在正在老夫人那儿,方才还派人传信请您过去一趟。”

    小桃几步上前,从冉秋念的手里接过喝完的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七王爷已经回京了?也确实该去看看了。”

    冉秋念神色一怔,先前原本迎接祁燃国使团的差事是由七王爷和萧殷一同负责,谁知她半道上出了那档子事,七王爷娶冉秋念为正妃的事儿便受到了宗室的反对。

    七王爷为了能名正言顺的与冉秋念成亲,向来不爱掺和朝堂事的他,便自请去带队剿匪,连夜便离开了京城。

    算算日子,今日就是他凯旋而归的时候,冉秋念心下一叹,对七王爷她是敬佩的,可是若是要强行转换为男女之情,她也只能心怀愧疚了。

    冉秋念和小桃一起去了祖母那里,进屋之后,便看到了身穿戎装的七王爷。数日不见,他看上去倒是成熟了许多,身上那股子杀伐决断的气息更重了几分,想来这几日他也经历了许多。

    “念儿给祖母请安,见过七王爷。”

    冉秋念上前一步,对着上首处二人行礼问安。祖母看了看彬彬有礼的冉秋念,又看了看目色专注的七王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叹。

    “快起来吧,念儿到祖母这里坐。你们几日未见,当是有不少话要说的。念儿,七王爷知道你前些天中了蛇毒,很是担忧,这才一进京就先来看望你了。”

    祖母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萧殷和七王爷都是不错的性子,对念儿也是真心实意,只要念儿喜欢,无论念儿最后选择的是哪一个,她这当祖母的都不会去计较太多。

    祖母只是担心冉秋念认不清自己的真实心意,狠不下心来,到最后伤害的反而是她自己。

    “劳七王爷担忧了,念儿的伤已经好多了。王爷一路追车劳顿,该是尽早好好休息为上。”

    冉秋念看出七王爷眼底的疲惫之色,猜测他多半是连夜赶路,不曾合眼,便出声劝说起来。

    七王爷只以为冉秋念是不耐烦见自己,他面上笑意淡了一些,只从怀里拿出一只精致的木匣子,推到了冉秋念的跟前,简洁的说道:

    “这是剿匪路上看到的,觉得适合念儿姑娘,所以便带了回来。今日只是过来看看念儿姑娘的伤势,知道你没事就好。我还要进宫复命,就不多说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七王爷说完,也不多逗留,将想要送给冉秋念的东西送到之后,便告辞离去。

    冉秋念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木匣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还是祖母开口,让她把礼物好好收下,她才下定决心打开了那只木盒子。

    这是一支碧玉发簪,成色极好,饶是冉秋念见过许多珍贵的宝物,也能看出这支发簪的贵重。

    在傲然国,男子送女子发簪,还有另一层用意,便是作为定情之物。在女子及笄大礼上簪于发上,便是告诉所有的宾客,女子已经许了人家。

    冉秋念轻轻的合上了木匣子,神色有些复杂。

    “祖母,时候不早了,念儿也先回屋了。”

    冉秋念心里有些不平静,她站起身来,转身想要离开。

    “念儿,你落下了七王爷送你的盒子。”

    看着被冉秋念无意识遗落在原地的盒子,祖母没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冉秋念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匆忙将那盒子收进袖子里,转身离开了祖母的院子。

    “念儿,明日宫中为赛西公主招驸马,你可要同去旁观?”

    祖母的声音居然在身后响起,冉秋念脚步顿住,伸手抵在了门框上面。

    “选驸马?”冉秋念的声音有些僵硬,她转过头来看向面色温和的祖母,“我,念儿还是不去了,明日念儿正好约了要与菡珊姐姐一同出游,总不能出尔反尔。”

    冉秋念知道这件事情,几日前就放出了风声。

    虽然赛西公主一开始提出选驸马赐婚的请求是属意萧殷的,可是萧殷毕竟是朝廷重臣,身份不一般,若是沾上了祁燃国公主这块烫手山芋,日后在傲然国的仕途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皇上一向看重萧殷,倒是舍不得将人赐婚给赛西公主。可是赛西公主既然提了这件事情,就得给她一个交代,这么着,便有了今日选驸马的比试。

    除了自愿求娶赛西公主的各家子弟,出于无奈,皇上也意思意思的点了朝中几个还没有家事的年轻官员,其中就包括顾峥和萧殷。

    当然,他们也是心中有数,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凑数的,等到了恰当的时机,顺势输掉比试就可以全身而退,对此,众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冉秋念多少也能猜到一二,可是却依然有些难以面对,于是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打算避过这一天。

    “念儿,你真的对选驸马的比试没有兴趣吗?你的两个兄长都会参加比试,你就不担心吗?这样的场面,千载难逢,肯定很热闹,若不是你约了我出游,只怕我也是要过去凑这个热闹的。”

    说到这里,林菡珊忽的笑了笑,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可知这次比试,除了皇上钦点的这几个人之外,那些自愿参加的都是些什么人?何琼英放在里面,都算是出挑的了,真不知这赛西公主是怎么想的,要在傲然国内选驸马。”

    因着两国紧张的关系,寻常人都知道,若是做了这位赛西公主的驸马,那边是与傲然国的仕途无缘了,即便以赛西公主的美貌吸引了一部分人甘愿舍弃仕途,可只要是稍微有点远见的都知道,这是一桩不划算的买卖。

    所以这一次,除了皇上顾念着面上好看钦点的那几个人之外,自愿参加比试的无不是京城出了名的酒囊饭袋,其中以何琼英为首,都是些本就与仕途无缘的纨绔子弟。

    对他们来说,能够娶到有着祁燃国第一美人之名的王族公主,已然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了。

    “说那些做什么?这选驸马的事儿听着儿戏,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这赛西公主打的是什么主意?”

    冉秋念颇有几分醋意的说道,只是连她自己都没能发现话语中的那点酸意。

    林菡珊看冉秋念兴致不高,便也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她带着冉秋念在林府的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同她请教起院子里新栽种的花草习性。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婢女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着二人行礼说道:“二小姐,冉小姐,夫人请你们二人现在过去一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闻言,林菡珊立刻便带着冉秋念往前院走去,正对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的林夫人。

    “娘,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会儿急匆匆的叫女儿和念儿妹妹一起过来?”

    谁知林夫人看着林菡珊和冉秋念,却是眼中一红,忧虑重重的说道:“雁雨在宫里出事了,你们快随我一起进宫去看看她。”

    “雁雨姐姐出事了?”

    “姐姐出事了?”

    冉秋念和林菡珊吃了一惊,同时脱口而出道。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马车进宫去,路上我在慢慢给你们解释。”

    老林夫人知道冉秋念一向与自家的两个丫头感情不错,所以才会在叫林菡珊的。时候,把冉秋念也顺带上。

    三人不再多说,赶忙乘上马车匆匆忙忙的就进了宫。

    半道上,冉秋念和林菡珊才终于从林夫人的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林雁雨今日本是作为命妇进宫,帮着一起相看驸马的,谁知在比试过程中,赛西公主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比试内容,命令手下人放出了一头绿着眼睛的饿狼,说是谁能降伏这头饿狼,这就可以成为她的驸马。

    结果那些酒囊饭袋自然是不敢上前,好不容易有人硬着头皮上去,谁知到不过一个照面就被吓破了胆子,四处逃窜的时候不小心放出了关在围场内的饿狼,连累了外面的林雁雨。

    虽然有萧殷和管修及时护着,那饿狼被萧殷一箭射杀,林雁雨还是受到了惊吓,当即便面色苍白的晕了过去。

    “姐姐虽然身子柔弱,可是却并非这般胆小,那饿狼虽然可怖,可是并未近身就被射杀,姐姐怎么可能会被吓晕?”

    林菡珊第一时间便出声质疑起来,这事儿定然没那么简单。

    冉秋念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林雁雨的胆识并非一般人,她的身子应当也不至于弱到会被吓晕过去,一定还有别的原因造成这件事情的发生。

    还有便是:“这赛西公主好生猖狂,竟然敢用这样狠毒的法子做比试,好在没有闹出人命。”

    “这选驸马的比试恐怕是不可能办下去了,只是不知今日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尾。”

    林夫人也是叹了一口气,想到宫里情况不明的大女儿,既是担心又是忧愁的说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早有等候在此的宫女将几人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