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可入药,开在三月,五出,微香,蒂带红色,花除开则色白,经过一二日,则颜色变黄,所以另名金银花。
忍冬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在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父母为了弟弟把自己卖身为奴,很多人都遇到不好的主子,自己则是很幸运的被卖到一个富商家里,虽然小大小骂少不了,可是能够吃饱穿暖。
后来,主人家里得罪京都权贵,自己却幸运的富公公被要去伺候曾是官家小姐的许姑娘。忍冬刚开始接触富公公的时候,心里不是不心惊胆战的,只是当时比她更惊恐的是许小姐。
许小姐的父亲是朝廷命官却犯了事,而许小姐也被连累要贬为官妓,是富公公救了她。许小姐受不了那种苦,在被贬的时候,知道富公公对自己有意,以此脱身,而其他的姐妹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只是许小姐一直心高气傲,对自己的境遇始终心有芥蒂,而且她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却始终是瞧不上富公公的。甚至偶尔会在富公公探望她走后,沐浴洁身时唾弃富公公是个腌臜货,眼里的鄙夷恶意几乎化为实质。忍冬不明白许小姐为何要这样,但是也知道主人家的事情是自己一个奴婢没办法插手的。忍冬也只能委婉的规劝许小姐,可许小姐听明白忍冬的意思后,很是发了一通火,将房间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甚至辱骂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她,那些东西虽然砸在身上没有伤口,可是却真的是实实在在的疼。忍冬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老实本分的伺候着。
忍冬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听着许小姐的哀声怨气,偶尔当当她的出气筒,虽然比上不足但是也比下有余了。可那成想许小姐在度过最初那些灰暗的日子后,越发的瞧不上富公公,即使富公公是在太子府中伺候,早就比许小姐父亲的官职都还要高贵许多。许小姐还是唾弃他是个太监,后来跟侍卫勾搭到了一起,只是侍卫惧怕富公公,一时的新鲜过后也远离许小姐了。
只是许小姐已经回不去了,开始跟其他的人来往。她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是不敢说的,因为说了只会是死。忍冬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再一次午后,原本该在太子府中当差的富公公,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许小姐跟她的情夫被当场捉到,忍冬从来没有见过富公公那么狠辣过。
富公公虽然长相普通,却惯是一张笑脸的。发现许小姐背叛他后,双眼都红了,恨不得当场将许小姐碎尸万段,但是最终富公公却没有选择这样对她,只是将那男人打死。将许小姐送到妓院,跟她那群姐姐妹妹相聚,而她身为贴身伺候的丫鬟,又怎么可能被放过了。
许小姐跪地哭求,忍冬在角落里跪着,却也已经不再挣扎。从富公公出现的那一刻,忍冬心里最多的感受就是尘埃落定。忍冬被拉下去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何必呢?要是自己,怎么也不会像许小姐做下这种事情,那不是忘恩负义吗?当初许小姐以身相许来求救,现在却在满目疮痍房间里认错,认错无果后将富公公说的一文不值,肮脏不堪。
忍冬不明白,不就是太监吗?忍冬见过那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像富公公对许小姐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生活,她们这样的人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忍冬觉得自己大概再也不会如之前那么幸运了,她也不会有嫁人的一天了。她也要被卖到妓院中了吗?
忍冬想起徐小姐闲暇是给自己解读名字。说忍冬花是可以入药的,是很好的一味解毒药材,忍冬曾经为此沾沾自喜。现在却绝得自己大概是顾得开心忍冬的作用,却忘了忍冬花再没有大夫的情况下,它也只是山中一株普通的再也不能够普通的野草了。
忍冬想自己不会有被赏识的一天,也不会被人珍视的一天了。从生下来就被家人嫌弃,危难时随时可以丢弃的存在。以后,也没有以后了。
妓院很干净,即使是最末等的妓子也打扮的很干净。只是她们都身不由己,忍冬以为自己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再绝望之际却幸运的被买下了,大概是老天爷听到她那卑微到无望的祈求了。
那前来买她的人说自己只是听从吩咐,她的主人并还没有来。忍冬跟着人来到一个院子里见到了她真正的而主人,在昏暗的房间下,他的面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即使光影斑驳她的主人那紧致的面容也散发出一种无可比拟的俊美。
忍冬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比她最初的主子家的公子都要俊美太多。只是这俊美的男人,此刻面容阴沉,似乎看到她很是不悦,让忍冬在这种肃穆的气氛下忍不住瑟缩。
“你就是一直伺候那个许小姐?”那男人开口说话,嗓音却没有那种成年男人的暗沉沙哑,反而音色清脆,让人听着就很舒适。
忍冬听他提起许小姐,脸色忍不住变得难看,毕竟她是看到许小姐在妓院的下场的。忍冬忍不住瑟缩着身子,身子细细的有些颤抖,声音即使极力让自己镇定,却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些恐惧。“是,奴婢一直伺候许小姐的。”
那俊美的主人听到忍冬肯定的回答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依旧很是难看。“把她送回去继续伺候许小姐。”
忍冬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要把她送回去。忍冬再被带出去前,忍不住想要跪地求饶。可最终守在一遍的侍卫,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从天堂堕入地狱也不过如此。
忍冬又回到了妓院,但是并没有她想的那样,让她接客。而是让她继续伺候许小姐,看着许小姐在这样的环境里绝望挣扎,忍冬觉得每天都是地狱。
在许小姐再一次被那些恩客虐待的时候,忍冬再也忍不住拒绝许小姐的哀求,从外面的药铺里买了砒霜回去。只是最终许小姐还是没法如愿以偿,而她也被妓院里的人打的遍体鳞伤,扬言要她也如许小姐一般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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