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阿鼎来了。”三个发小相伴玩耍一番后,羊天罡回家修行,刘显领着剑鼎来见父亲刘宗。
“侄儿见过伯父!”剑鼎恭敬的行礼。刘宗和剑君也是发小,两家人的感情如同血缘兄弟。刘宗左眼戴着眼罩,身上穿着庶民的粗布麻衣,但其实他虽被贬为庶民,可应该还是不差钱的,只是向来节俭,不爱享受。剑鼎暗叹,伯父你越是这般,王就越对你忌惮防备啊。
失意,挫折,残疾,这些并没有打倒刘宗,反而令他越发坚强,独眼中隐有王者之气。刘宗和蔼的问候了剑鼎家里情况,又考校了学识,剑鼎也没有在这位伯父面前演戏,展露了真实的自己。
刘宗看着儿子和侄子,终于开始说心里想说的话:“你二人聪明绝顶,将来都会处于万人之上,越是这样,我觉得有些事越早说明越好,免得年岁与距离淡薄了感情,厚积了误会。之前担心你还年幼,有些事或许不便不懂,但往日刘显对你的赞誉推崇,我自己的考察,还有今日你的表现,我觉得你有资格,甚至只你有资格跟我谈这些。”
刘显面容平静,刘宗可能提早跟他谈过了,剑鼎目光沉静,聚精会神的继续听着。
刘宗盯着剑鼎的眼睛道:“剑氏可有反心?”
剑鼎目光一凛,沉默了,刘宗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剑鼎的答案。同时刘宗心里也惊叹,剑鼎这份沉稳镇定,一点也不像个九岁的孩子,倒有几分周子阳和剑阿的影子。刘显不如剑鼎,他当初问刘显这个问题时,刘显可吓得脸色苍白,惶惶落泪呢。
刘显和剑鼎情如兄弟,刘宗和剑君恐怕已经因为年岁淡薄了感情,如今只是君臣了。剑鼎有预感,今日刘宗的询问非常重要,自己的回答可能决定剑氏的未来命运!
剑鼎认真的看着刘宗,此刻他也放下了子侄身份:“若王是刘章,剑氏全族岂能坐以待毙?若王是伯父,只愿王能放剑氏自由,成全兄弟君臣情谊。若王是刘显,谁反就是与我为敌!刘显若不在,不论谁继位,剑氏离开木德,将来兵锋所向,决不南指!”
“阿鼎。”刘显眼眶红红的看着神情肃穆的剑鼎,这位发小不惧与任何人为敌,独对他尽力维护保全。
刘宗内心震动,剑鼎之言透着野望,霸气,还有杀伐!他仿佛看到未来剑鼎坐上家主之位,杀入中原争霸,开创剑氏辉煌。刘宗不禁提醒道:“剑氏祖先的誓言你知道吗?”
“知道,但只要剑氏够强,天下共诛就是天下找死!”剑鼎脸上战意盎然,目光睥睨的道,“曾有一位剑氏祖先几乎横扫六国,结果功亏一篑,我会比他更强!更坚定!”
真是可怕的孩子!刘宗笑了,剑阿兄,子阳兄,恭喜你们后继有人,他就是你们壮志未酬,延续梦想的寄托吧?刘宗神情惘然的道:“不负天命,花开彼岸。剑鼎,好好活着,你未来要面对的敌人将远超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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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关府。
关平与关偃月练完武回到厅堂休息,见关义一手里拿着《春秋》,一手摸着美髯,目光却一直盯着地面,思绪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十五岁的关偃月没有继承父亲近两米的身高基因,一米六的娇小个,但身材高耸傲人,五官甜美可爱,却能轻松舞动九十斤的大刀。
“父亲”关偃月大声唤回关义的魂,“你说习武之心要明镜刚毅,不可多染尘埃,女儿看你最近可要擦拭擦拭心里的明镜了。”
关义收回目光,点头道:“偃月说的是,为父是武心蒙尘了。”
关平微笑,也就关偃月敢这么跟父亲这么说话,而且父亲还能认真接受,同样的话若换了三弟关行说,会被打出屎来。关平道:“父亲是因昨日王下令扩军之事忧烦?”
关义怅然道:“木德二十万兵卒,剑氏的八万军队几年前开始就不吃朝廷的粮饷,余下的,我们关家军六万,虎臣军两万,魏严军三万,马原军一万,就这十二万也一样让朝廷负担沉重。朝廷这次让我们扩军,可军费粮饷又迟迟没有答复,恐怕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关平郁闷的道:“打战我们行,这赚钱我们哪懂?百姓才过上几年吃饱饭的日子,这一扩军,钱粮还不是又要从百姓身上出?咱们关家军可不能干那事!”
关偃月道:“我们关家军八万就足以横扫边荒,让夏国退避三舍了,既然没钱,就不扩了呗。”
关义拂过美髯,傲然道:“夏国,随国,边荒,契丹,就算是六大国又如何?在我关某大刀面前都是土鸡瓦狗,我此生唯一的对手只有他!”
关偃月知道父亲说的是谁,心底不由难受起来,他与剑策有婚约,脑子里又总莫名浮现剑苦的身影,还挺欣赏剑鼎,若与剑氏交战,自己的大刀能斩得下去吗?
关平看看战意盎然的父亲,又看看女儿心思的妹妹,暗暗苦笑,看来这扩军和粮饷的事又要落到自己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