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九章:断剑与锄头!
叮铃!
杜克推开茶馆的门走出来的同时,门上悬停的铃铛,也发出一声轻颤,清脆的铃音传荡的刹那,杜克和阿狸已经站在茶馆门外。
在门关上以后,门内门外,好似两个世界,初春时节的艾欧尼亚,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的花香让人心醉。
尤其是茶馆门前的香味,更是清新淡雅。
“走吧,咱们该继续上路了!”
杜克来到狼车上坐下,阿狸熟稔的坐在杜克的身旁,可是眼睛还盯着那件茶馆。
等暴怒拉车前行,远离了茶馆以后,阿历忽的开口道:“刚才那个剑客,出剑伴有疾风,使用的就是御风剑道,对吧!”
虽然是疑问,可是阿狸却非常笃定。
“谁知道呢!”
杜克耸了耸肩膀,没有正面回答,阿狸直勾勾的盯着杜克的侧脸,鼓起了腮帮子,“你又想糊弄我!”
“哪里有,别闹!”
杜克摸出酒壶抿了一口,身旁的丽人却是抱起手臂。
“切,我才不信,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说起素马长老的事情。”
“你这个人我看的很清楚,非常的任性,只对你自己感兴趣的人或物施以关注,至于其他的,你是“五二三”连理都懒得理!”
“那个剑客的身份,他一进门你就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你今天倒是挺聪明!”
杜克没有反驳,再度灌了一口酒,阿狸侧着头,望着身边的青年,“你说的素马长老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啊?”
“是真是假,很重要吗?”
杜克放下酒壶,摸出一根烟卷,塞进嘴里,搓指点燃的同时,深吸一口。
“呋!!”
“不重要吗?”阿狸眉头一挑,“你说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事关那个叫做亚索的剑客的清白!”
“真假并不重要,因为人们只喜欢相信自己认为的真实,至于是否为真相,没人愿意在乎!”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答案罢了!”
“毕竟,人心难测,远胜于玄奥的魔法!”
杜克冲着阿狸吐出一道白色的烟雾,“你不也是一样吗?”
“吸食生命精魄的妖狐!”
“切!”
阿狸知道杜克说的是什么,她以前无节制的吸食人类的生命精魄,导致很多人都把她视作妖狐。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和以前不同了,除非必要,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吸食生命精魄的。
可是那些视她为妖狐的人却不这么想,他们一直视她为异类。
“跟你在一起真没意思,总觉得我不管想什么,你都看得穿!”
“那当然是因为你笨了!”
杜克笑着调侃,阿狸嘟起嘴巴,抱起手臂把头扭向一边,一脸我哄不好的表情。
见到阿狸这番表情,杜克无奈摇摇头。
暴怒拉着狼车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旅途还未结束,仍要继续下去。
.........
茶馆内。
亚索回到了茶室,婧坐在板凳上,拄着竹杖望着茶室的店门。
“婧姨!”
站在婧的身后的压缩,望着眼前这个老妇人,眼中闪过回忆,这位老妇人是他的师父素马长老的老友。
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婧抬手拎壶倒水,清冽的茶水落入壶中的同时,也是有茗香四溢。
“喝吧!”
婧把茶杯放在亚索的面前,亚索看了眼茶杯,有些迟疑。
“怎么,还要我这个老婆子喂你喝嘛?”
“不敢!”
亚索坐在茶桌的一侧,举起茶杯轻轻的闻了一口。
“令人怀念的味道!”
婧一戳竹杖,轻声道:“这是家的味道!”
“香茶暖人心,入口就如游子归家的那一刻!”
“但是我已没有家了!”
亚索轻饮茶水,婧却是摇了摇头,“不,亚索,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背负着罪责,背负着血债!”
亚索垂首,面上是难以遏制的自责。
“永恩的那件事,你也是情非得已,不过如今得知真相,你也可以洗净冤屈了!”
“真相?”亚索眉头一皱,想起了那个刚刚离去的年轻人,“您觉得那个青年说的是真的吗?”
“人心难测,但是神灵却不会骗人!”
婧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面露感慨之色,“毕竟,神明不屑于对人类撒谎!”
“您的意思是说.....”
亚索睁大眼睛,明白了婧的意思,也知道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份。
“去吧,亚索!”
婧敲了敲地板,茶室的门自动的打开。
“去洗净你的罪责吧!”
“身负血债,无法摆脱!”
“但是,总算看见了曙光,不是嘛?”
婧扭头面向亚索,“去吧,去洗清你的罪孽,去寻回你的荣耀!”
.............
中午时分。
杜克和阿狸刚刚乘坐着狼车越过山脊,就看到了山脚下的连绵农舍。
农舍一侧是等待翻种的农地,板结的泥土中有草芽顽强的破开泥土,钻了出来的同时,也赋予了耕地新的生机。
远远看去,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扶着犁架,跟在一头瘦骨嶙峋耕牛身后。
而她的身后是刚犁出的整齐垄沟。
“找到了!”
看到这道单薄的身影,杜克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更是上挑,阿狸疑惑的向前看去,她知道杜克要找一个人,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
不,不对!
阿狸的视野经过狂野魔法的增幅,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女人,对于成年男人来说都略显沉重的犁架,被她轻而易举的扶着,但凡遇上板结的过硬的土壤,她只需要微微使力,就可以让犁刀顺畅的前行。
“她是谁?”
“一个诺克萨斯人!”
杜克盯着前方的瑞雯,眼中露出别样的光彩,“也是一个忏悔者!”
“诺克萨斯人好说,毕竟那群人现在正在初生之土上横行,可忏悔者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杜克唿哨一声,让暴怒加快脚步。
新的观测样本,找到了!
......
犁架的铧刃割开地表的硬土,在春季的天空下翻开了大地在冬日留下的私藏。
锐雯扶着犁架,跟在耕牛身后走在一小片农地上,在她身后是刚刚犁好的整齐垄沟。
她一边专心地握着前梁把手,一边用冥想的方式,加深着对她而言稍显陌生的艾欧尼亚当地词汇的记忆0 .........
“伊麦、伊呗、瓦沙、阿那。”
锐雯紧握着木柄随着耕牛的发力向前迈步,每走一步,空气里便漫起一阵初醒沃土的芬芳。
犁刀不但破开了板结的泥土,也为即将盛放的生机做好了准备。
在这几天的农活中,农具粗糙的握柄磨出了她手上陈年的老茧,也唤醒了飞逝的回忆。
过去和回忆,就像是石头下的虫子,每次回首,都会从石头下面冒出来。
这是她无可避免,也无法摆脱的梦魇。
锐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撇开刚才脑海中涌现出的念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不断的加深自己对艾欧尼亚语言的把握,同时用通用语进行比对,加以记忆。
“母亲,父亲,姐妹,兄弟。”
瘦骨嶙峋的耕牛翻了翻耳朵,拖着身后沉重的耕犁往前一带。
犁头溅起几块碎石磕到了锐雯,但她浑然不觉。
在她的身后,农田的起始,一辆古怪的车驾停下,拉车的三头狼犬分外引人注意,可是却无法让专心冥想的锐雯看去一眼。
“看起来很普通啊!”
阿狸下了狼车,用力伸懒腰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阿狸。
杜克面向农田,看着跟在耕牛身后的单薄身影,眼中带着审视,现在的锐雯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可饱经战火的磨砺的她,身上带着一股非常特别的气势。
锐雯穿着一件粗布衫,沾满泥点的袖子挽起来再说手肘位置卷成了一捆。
相同质地的裤子也已经被翻起的泥土染成了土黄色。
改短的裤脚对于原来的主人来说显然太短,但在她身上刚好扫过脚踝,盖住裹满泥巴的鞋面。
“她用的剑,比你还要宽!”
杜克抿了一口酒,瞥了眼阿狸,“就这,你还敢说她普通?”
“那又怎么了,我会魔法!”
阿狸把玩着自己的宝珠,杜克从物品栏里找出一5.0面从德玛西亚带回来的鸢盾,将其丢在阿狸的脚边。
“看到这个了吗?”
“好重的盾牌!”阿狸轻踹鸢盾,感受到了这面盾牌的重量,再看看鸢盾的厚度和长宽,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这是产自德玛西亚的鸢盾,一般人根本举不起来,而且想要御使这种盾牌,不但要花费大力气,还要舍得下苦工!”
“锐雯的剑,要比这面盾牌大得多,也重得多,并且还是一件符文武器!”
“你现在还觉得她普通嘛?”
掀起眼睑撇了眼阿狸的杜克,仰脖灌了一口酒,阿狸蹲下来抚摸着鸢盾坚硬的表面,再看锐雯,眼中只剩下惊叹。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她的剑断了,同时她的心也被撕裂,所以,她来到了这里,想要重新开始生活!”
“那你找她是为什么?”
“你今天的问题好多啊!”
杜克挠了挠后脑勺,从狼车上下来,沿着田地边缘引水的水沟向锐雯走去。
“跟我说说嘛!”
阿狸跟在杜克的身后,还不忘裹紧身上的斗篷。
“用眼去看,用耳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