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清晨的悸动,让安德鲁睁开眼睛。
身边的妻子早已离开,他闭上眼睛,贪恋了几秒钟温暖的被窝,然后坐起身。
打开门,天色刚刚拂晓,肺腑中吸入清冷的空气。
有些浑浊的脑子,瞬间清醒。
“饭好了。”
女人温柔的声线在厨房响起,他看向那里。
锅底橘红色的火焰,在她的脸上,撒了一层美丽的颜料。
在马丁村,安德鲁是所有人都羡慕的男人。
是因为他有一个美丽的老婆,安妮。
两人一从小起长大,自然而然的结婚,生育了一儿一女。
安妮揭开锅盖,用木勺在锅里搅拌一下。
没过多久,一碗清汤寡水的稀粥端到他的面前。
“你先吃,我去叫他们起床。”
安妮递给老公一块面包,转身进了卧室。
“我在睡一分钟……就一分钟……”
“啊……好烦啊……”
少年总是贪睡的,不过安妮有的是办法对付两个孩子。
不一会,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头发乱糟糟的从屋内走来。
男孩十一,女孩十四,两个小家伙继承了安妮的美貌,长得分外出挑。
安妮给两个孩子端来稀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启了美好的新生活。
“我给你做的鞋子,你试试合不合脚。”
吃过饭,天色已经大亮。
安妮从房间里拿出来一双新鞋,昨天他和工友喝酒,回来的太晚没来的急跟他说。
“你做的,肯定合脚。”
安德鲁笑着接过。
接着晨光,才注意到妻子的眼角,已经爬上了几道皱纹。
“怎么了?”
安妮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自在的往耳后捋了捋头发。
他憨厚的一笑,糙汉子,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能娶到安妮,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去上工啦。”
“路上慢点,家里没盐了,回来的时候买一包。”
“好嘞。”
平淡的对话结束,安德鲁穿着新鞋,来到矿场工作。
去年寒月帝国通过谈判,得到了亚尔斯诺,对于他的影响并不大。
从西岚人,变成寒月人,依旧是需要打工干活,领钱吃饭。
这里地处偏远,要不是有位商人,偶然在这里发现了煤矿,马丁村也不会建立。
新的政权带来的,是高层的变更。
老的矿主被寒月人杀掉后,派来了新的矿场主。
待遇和以前一样,没有太大变化。
“呵呵,安德鲁换新鞋啦。”工友跟他打招呼。
“我老婆做的。”安德鲁得意的跟他说道。
“你老婆不错,长得漂亮,也能干,嘿嘿……”
旁边的人接话“哪个能干啊,嘿嘿。”
工友们素质不高,拿各自的老婆开玩笑,也没人会在意。
这处露天煤矿,开采了已经有八十多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矿坑。
安德鲁听前任矿主形容过,那句话叫如同大地的伤疤,他觉着很有道理。
他的工作,是装卸。
把工友开采出来的煤矿,通过吊篮运上来,然后装上马车。
因为需要经常弯腰,他个子又高大,一天下来腰往往疼的直不起来。
不过这份工作,比起在矿坑里干活的人,要好太多。
他不用担心,矿坑坍塌,把自己埋进去。
上午的时分,一队寒月士兵,簇拥着一个年轻的贵族来到矿上。
没过多久,一条消息就传开了。
天长夜短,为了加大产能,工作时间从十二个小时,延长到十四个小时,同时工资也增长了一部分。
矿工们的怨言倒是不多,多挣钱然后让孩子离开这个地方,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中午吃饭,安德鲁打量着几个工友,盘算着他们的家底。
基尔家得有五个金币了,坷德家也就七八十个朗格。
他不是为了打家劫舍,而是为女儿在挑选婆家。
她已经十四,再过两年就该嫁人了。
他得提前打听好这些人的家底,让她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
那个寒月来的贵族,装模做样的在矿上溜达了一圈,就带人离开了,直到下午才出现。
看几人嘻嘻哈哈衣衫不整的样子,安德鲁心中感叹,什么时候,他的孩子也能过上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呢。
从清晨五点,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矿上才放工。
领了今天的工资,安德鲁绕了几里路,去镇子上的杂货铺去买盐。
“怎么突然涨价了,上个月不还是两个朗格么?”
安德鲁诧异的问老板。
那个寒月来的老板鄙夷的说道“兵荒马乱的,运费不要钱啊!买的起就买,买不起就走。”
干重活什么都能缺,不能缺了盐,要不然浑身都没力气。
安德鲁无奈,找工友借了钱,才把盐买到。
工资涨了,物价也涨了。
一来一去,落下的钱没变多,唯一变多的,只有工作。
披星赶月的回到家,他的身子已经快散架。
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疲惫赶走。
作为一家之主,他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家人。
“我回来啦。”
和往常一样,他推开门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家里通常是不会点灯的,蜡烛太贵。
这种时候,安妮会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各种美丽的传说从她嘴里说出来,总会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他自小听到大,哪怕今年已经三十,也喜欢听老婆讲故事。
闲暇之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那种感觉让他无比舒心。
不过今天他们不在,难道是睡觉了?或者是去谁家串门了?
安德鲁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门,如果两个孩子都睡了,最好不要吵醒他们。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安德鲁心中叹了口气,抽时间把门修一下吧。
摸黑向床上走去,突然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刚刚地上有东西绊了他一脚。
他蹲下身,摸了一把。
咯噔,他的心跳停了一下。
地上的东西,是个人。
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
他站起身,往桌子上摸索,这里还有一个,身体已经凉了。
强忍着悲痛,他点燃了蜡烛。
眼前的画面,让他差点昏厥。
地上那人是自己的儿子,脑袋消失不见,鲜血流了一地。
桌子上是他的女儿,两只手被人用匕首钉住。
一丝不挂的趴在桌子上,身上一片狼藉。
匕首上面的花纹他认识,今天那个寒月贵族的卫兵,带的就是这种匕首。
安妮呢,他疯了一样的寻找。
两间卧室中都没有,最后在厨房里发现了她。
和女儿一样,她也遭遇了侮辱。
赤身的躺在地上,被人开肠破肚,残忍虐杀。
临死前她依然紧紧盯着锅里。
他儿子的脑袋,已经被水煮的面面全非。
“啊……啊!!”
安德鲁崩溃了,狠狠的捶着地面,发出凄厉的悲鸣……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