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两人进来后,不是沉默就是盯着她静静地看,没主动说话,她说了才回,嗓音嘶哑,像是强行隐忍过后的,“不为谁,只为一口气。”
凤凌就冷笑嘲讽,“呵,一口气,谁的气?你自己的气?你如今这模样,人人憎恨,四处树敌,浑身是伤躺在这角落里,这就是你要的那口气?我看那些人下手还是不够重,没有让你痛清醒了,我告诉你,若继续作下去,下一次,就连担忧你的哥哥都会失去。”
司竹将眼神挪到一旁照顾自己的司青脸上,看了一会儿,冷漠将手撇开不让他触碰。
司青脸上划过失落。
他轻柔说:“小竹,不要再继续了,收手吧,等你伤好后我们回草药峰,一起在母亲膝下伺候她老人家。”
司竹没说话,也没平时的嘲讽邪恶的笑,其实他疼得牵不动皮肉了。
他的冷漠和敌视司青已经习惯了,只是再习惯,积累下来,久了也会伤心,他也沉默了半晌,理理情绪后,继续道:“小竹,其实母亲不是不知道你在山下的所作所为,她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会一直冷眼旁观,你有没有想过?”
司竹还是没什么反应,仿佛他口中说的母亲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为了你曾下山几次,你没被仇家追杀,不是你隐藏得好,是母亲为你挡下了所有。”司青说着眼眶微红,“她本希望你能走经人世,体会悲欢离合,生出情根,真正成长起来。但没想到,你越走越偏,都快连心都没了,小竹,你真打算要辜负母亲的一番苦心吗?”
司竹终于回话了,“说的真让人感动。”
司青愣了一下。
他继续淡淡说:“那么你呢?我毁你脸,给你下毒害你,你还这么关心我将我当作弟弟,我是该说你才没有心呢还是虚伪?”
“你为何从不相信有人会全心全意对你呢?”司青刚问出口,忽的意识到什么,张口难言。
司竹偏过头去,侧脸埋入阴影,连带着眸光都带入黑暗。他不是不信,只是有人亲手摧毁了它,无法再信。
司青沉默着,千言万语到喉咙,终化为一句话,对他笑了下:“不论如何,哥哥都不会放弃你的。”
凤凌扶额叹气,你不放弃他有什么用,能要来解药给她解毒吗?虽然两兄弟的感情很让人感叹,但摆在面前的是,她的命还被威胁,能不能将重点放在解燃眉之急上啊?
她往前一步,就差让司青闪开一边凉快去了,直说:“司竹,你也看到了,现在要对你下手的不只是我,单单是澜月就足够你吃苦头,再加上朵图尔呢?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这慎刑司吗?是,你是掌控了我的命,但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大不了就来个玉石俱焚,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听你哥哥说,峰主之位的继承与我有关系,你这么想要我回草药峰,是想要那位置?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跟你回去,事事可商量,可共赢,不是非得要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