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无声轻笑,也不知在嘲讽谁。眼中黯然划过,他撕下一块衣角,用身上藏的针刺破手指跪坐在小桌前写写画画,鹅黄布料上留下红色蜿蜒痕迹。
最后一撇落下,他挥手将布料扔出牢房外头,未正眼看跪着的凤凌,冷淡道:「别忘了你也中了毒,给你五日时间善后,五日后,随我回草药峰。」
凤凌捡起救命布,刚有点放松的心又颠了起来,起起落落,不悦说:「你刚才可没说这条件!」
他嗓音薄情如冰:「还需要说么?你的命都在我手里,若想活命,后半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奴隶。」
闻言凤凌的脸黑得堪比夜色,奴隶,呵呵,别说现在已经解放奴隶了,就算是有,她也绝不做谁的奴隶。
心里气得欲爆,手中的救命布又在提醒她清醒,这药方是真是假还未验证,心麟的命未得解脱,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于是她深呼吸好几次将心里的灭霸压下,用眼刀子杀人,缓缓爬起来,冷哼:「那就祝你能活着出这牢狱了。」
司竹没和她争论,慢条斯理将针藏回去,然后简略处理手指伤口,未言。
凤凌简直不想多和他呆一刻钟,快步离开此地,走之前,她隐晦扫了一眼斜侧方墙角后,有东西一闪而过。
没理会,又是急匆匆从后宫暗道出宫,到了府上时,月亮已经往山后藏了,司青还守在心麟床边,看过药方子后恍然大悟,才知道这些日子来一直缺的是哪几味药。
煎药喂药,每隔一段时间探脉观察,很快天就大亮了,这一晚上基本所有人都未睡,顶多眯上那么一会,而凤凌根本无心休息,直到到午时,司青说情况在变好,她才忍不住生理上的疲惫,不知什么时候就靠在了床头闭眼昏睡。
她睡眠不深,半睡半醒状态感到有一分轻柔力道在脸上游走,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身上被盖了被子,而床上的人虚弱靠在床头单手支撑凑近她,给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恢复了生机,她鼻头一酸,有股想流泪的冲动。
她想抱他,又怕自己力道大了弄疼这脆弱的人,说话间忍不住哭嗓上来了:「心麟,你没事,太好了。」
反而是他主动抱了她,给她安心,轻声回道:「我没事。」
人在怀中,活着的温度相贴着,实打实的安全感在这一刻才回来,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缓缓伸手揽住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相拥许久,即便是不言语,也能传递心意。
门口半只脚踏入的司青见到这一幕,轻轻缩回脚退出了门外,走出院子后,他停顿脚步感叹,有了别样的思考。
他想,或许他真的是在纵容。
皇宫。
风骨正在和澜月闹腾,方羿从窗户跟猴似的翻进来,又如猫般落地无声,三两下来到澜月跟前,摆好姿势要禀报任务,一抬头才发现里面有外人在,张着嘴不知要不要说。
澜月冷冷扫了眼风骨,感受到他真要生气了,求生欲强的风骨赶紧规矩好手脚来到角落里蹲着数蚂蚁。
她不走,他也没将她当回事,让方羿直接说。
方羿就说了昨晚跟踪凤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