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er_ip"><b></b> “啊……是翰儿,是翰儿啊!”女眷中少妇乔氏早已泪流满面,她不顾阻拦冲破人群就要去给自己的儿子收尸。
薛太君拉不住。
戚校尉一鞭子“啪”地抽在她跟前,地上火花直冒,立刻有四名兵卒上前左右强行摁住了她。
“无知妇人,岂可当街喧哗!”
乔氏的眼睛渗出血来“你们好狠的心,翰儿他才十六岁、十六岁呀,我的孩子那么小……他明明还那么小……”
血迹未干,面容肮脏,她的儿子为国捐躯,竟落得如此下场——
满目刀痕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在眼前,哪个母亲受的了!
乔氏被迫跪倒在地,肝胆俱裂、泣不成声。
人高马大的男人冷眼旁观,武国侯现在是打了败仗的戴罪之身,法内法外都容不得人情。
“把尸体拖回义庄。”
兵卒们七手八脚的就要上前去捆绑尸体。
“不准你们碰我的儿子!不准!”乔氏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嗓子喑哑,发髻凌乱像个疯婆子。
那瞬,人群中钻出个娇小身影,抢在兵卒前一脚揣起麻绳挽手勒紧,将地上的棺材板“啪嗒”都撂进了棺木。
“什么人?”戚校尉大喝。
她昂首挺胸,双眼发红,怒目瞪着高头大马上的贵人“温家七子,温杳!”
小姑娘声音清亮,几乎是卯足力气大喊出来,誓要让所有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在场皆怔愣。
女眷目光纷纷定格在她身上,薛太君的眼里突然盛满泪水。
“本将不管你是温家哪个女娃,朝廷里下放的文书里,武国侯是戴罪之身,圣上敬你温家功勋,未削爵罢职,你胆敢当街阻挠,是不要命了?!”
呯——
一把砍柴刀斜飞而出,劈断了戚校尉面前的奠旗,打断了他话头。
男人大惊失色“给我拿下她!”
数把寒刀架在脖颈子,温杳眼睛也没眨,目光对上戚校尉,冷然道“武国侯府为大凉征战百年未有二心,逆取顺首、卖国求荣绝非温家男儿所为!”
“如今圣上下旨女眷守家、保尸彻查,便是没有真凭实据,天子还未定罪,戚校尉左一句通敌,右一句叛国,将圣上仁心置于何地?”
温杳的话掷地有声,她高高昂着下巴,哪怕身后是白衣素缟万人旅,哪怕身后是千疮百孔凉薄尸,也值得她为温家男儿骄傲!
的确,虽龙颜大怒还未定罪,若是翻了案子,今日所有的不堪可不会算在天子头上。
戚校尉深吸口气,摆摆手,示意刀剑退开。
“温小姐,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带他去太守府。”
好,他们这些粗手粗脚的不配,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
温杳不坑声,将麻绳探过温蕤翰的尸体牢牢打了个结,反身用力,硬是将少年郎的尸体架在自己背后又捆了两圈麻绳。
夏日里,尸体腐臭得快,可她不在意,伸手小心翼翼的扶了把,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少年出征前的豪言壮语。
杳杳归来时,小爷定打下半个江山如画送给七妹妹——
温杳弓着身,双眸通红却澄明清澈。
“六哥哥,杳杳带你回家。”她轻道。<div id="cen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