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饭店做菜籍籍无名，倒是甜品颇受大众喜爱，你喜欢甜点，我特地把他家畅销的款式都点了一份，你试试。”
舟扬抬手指了一下满桌的甜点，笑的人畜无害。
韩娅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那些东西，久久回不了神。
不是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是喜欢甜品没错，但这些吃下去还不得打胰岛素！
“你这也太客气了，不过可惜我吃不了，我最近蛀牙了。”
鬼知道舟扬有没有在里面动手脚，她机智的找了个理由避开了吃东西。
随后招来服务员，让人给自己送了杯温水过来，这般不领情的样子，让舟扬笑容稍淡。
在她捧着水慢慢嘬的时候，他突然说话，内容差点让她震惊的把水给喷出来。
“韩娅，你知道自己不擅长演戏吗？”
此话一出，包厢内表面虚无的平静崩裂。
韩娅抽了张纸巾擦干唇角的水渍，随后将纸揉成团投掷到边上的纸篓里。
不大的动静却像是在两个人的精神上蹦迪一般，让他们的精神不由自主的紧绷了不少。
“我看舟扬你倒是挺擅长演戏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你有紧张感。”
她身体朝后靠在椅背上，脸上那点官方的笑容已经收起来了，整个人气质凛然。
舟扬却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一直在打量她，把人看的都有点心里发毛了才说话。
“韩娅，你知道自己变化很大吗？”
韩娅眉心一跳。
“人都是会变的。”
“人确实每天都在变，但你的变化不一样，堪称脱胎换骨。”
舟扬年轻一点的时候，对外是暖男形象，只不过那副样子在韩娅看来，却是个中央空调。
但就是这样一个被评断为中央空调，对谁都温柔的人，骨子里却疯的可以。
他对一切不寻常的事物好奇，而韩娅，是让他好奇心维持的最久的那一个。
明明很多次觉得已经把她看的够明白了，但她却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这个印象。
到最后，舟扬也不知道那份好奇心，发展到何等病态的地步了。
他只知道，他要把她捆在身边，不需要爱，只需要完全掌控。
韩娅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他这话有点惊悚，下意识在心里想自己的言行举止。
貌似没有哪里暴露出自己非本人。
只不过欧阳安辰身为枕边人都没提出疑问，那舟扬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说这话肯定是故意让她紧张的！
对，肯定是这样！
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刚刚的恐慌仿佛只是意外，此刻的沉静才是一直以来的情绪。
“再脱胎换骨也比不上舟扬你。”
“认识这么久，以前觉得你做人还算温和，前段时间虽然觉得你变了，但只是重利。”
“现在看来，你就是纯粹的疯子罢了。”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终止欧阳集团和舟氏集团一切合作项目。”
“矿场那边因为你没有履行好合同条约，导致出了事故，一切赔偿以及终止此项合作的违约金，都由舟氏集团承担。”
韩娅有条不紊的把事情说清楚。
林鹿鹿说的对，舟家就是头虎。
看着病恹恹的，但咬人还是疼的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放弃与虎谋皮。
舟扬一点都不在意韩娅这些话。
“韩娅你还真是天真啊。”
“合同不是你想终止就可以终止的。”
“之前和你签的那个合同，目前已经执行到尾声了，这个时候你单方面宣布终止，那违约金足够耗掉欧阳集团大半的流动资金。”
“当然，你会说还有大半，但你忘了吗，在此之前，你们已经从中抽取了不少投入矿场。”
“哪怕矿场那边你有办法让我担大头，但我也有办法把钱卡死，延缓赔偿。”
“在此之间，欧阳集团将陷入资金周转困难中。”
“你觉得这个时候，会没有人落井下石吗？”
最后一句话，舟扬的语气里带着略微兴奋的感。
韩娅几乎是一瞬间眉头紧锁，没再与人说话，拎着挎包甩手走人。直到坐上了车上了路，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后背的汗。
冬天穿的厚实，汗被打底全吸走了。
稍微一动弹，风就从衣领袖口钻进去，把湿了的打底吹的凉飕飕的，贴在皮肉上，冷的人直打颤。
舟扬就是个疯子。
韩娅现在才知道。
晚了。
她到家的时候，欧阳安辰已经回来了，不过楼下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休息了一下，灌了自己一杯水，才上楼去书房，果不其然，他就在那里。
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了，屋内一片明亮，但书桌就在窗前，他是背对着窗坐在桌前的。
乍一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门边，直到他起身走到自己面前才回神。
“安辰，我们可能找错人了，舟扬就是个疯子。”
韩娅抬头看着欧阳安辰。
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手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上摸，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侧。
掌心微微用力，压的她嘴微微嘟起，心情倒是奇迹般的松快了许多。
她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将刚才的事情娓娓道来。
说完后，书房内一片寂静。
“这个舟扬，还真是深藏不露。”
欧阳安辰蓦的开口。
韩娅对这话抱百分百赞同。
“我觉得他肯定还憋着什么大的，这次舆论的事情，我怀疑也是他自己一手主导的，不过他这么做到底抱的什么目的？”
这点是她一直没想通的。
她之前怀疑舟家有内鬼的时候，就怀疑过舟扬就是这个内鬼。
但想到造成这个情况，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所以就把他排除了，现在看来，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目的这种东西，说不准。”
“有可能你觉得很奇怪的点，就是对方的目的，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无法推断。”
欧阳安辰理智分析，说完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发现的公司漏洞，以及被突然挖过去的方圆，心下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