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阴沉。
天边有厚厚的一团乌云飘来,压的很低,让人喘不过气。
荒郊野外在开垦,无数个机器在拼命的运转着。
一车车的砂石和泥土朝着外面运输,数不清的工人在配合着机械工作着。
好一副开垦荒原的大场景。
江洋从指挥部出来的时候,祖胜东和板寸从门口处就跟上了。
一左一右。
祖胜东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一分钟的功夫,便有一辆漆黑色的奔驰g500停在了门口处。
叶文静不紧不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江洋的背影道:你让我记住的那个地方,还没跟我说。
江洋回头道:等我办完事,回来告诉你。
叶文静道: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
江洋道:那你就先回去,等以后再告诉你。
叶文静想了想,摘下耳机,走到江洋面前道:我不建议你跟波刚有直接冲突。
他是军阀,我们是商人。
叶文静看着江洋道:军阀是粗鲁的,他们不会讲仁义、道德,更不会讲道理。
天空轰隆隆的作响,雷声沉闷。
江洋的黑色外套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简单的披在肩膀上。
他双手朝着裤兜,盯着面前的黑色车窗若有所思。
祖胜东和板寸位于身后对视一眼,随后全部看向江洋。
与叶文静一起,都看着这个男人的后脑。
跟斯文人谈斯文,跟粗鲁的人讲粗鲁,是我的一贯作风。
几秒钟后,江洋看着车窗道:当初既然约定了,特区之内不允许出现不受管辖的毒枭和赌场,那么就要按照约定去做事。
江洋转身:这件事情,我已经给了他很大的让步。
他是在试探我,试探我的底线。
如果这次我不把他们连根拔起,当成垃圾一样的扔出去,那么以后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兴风作浪。
江洋微微低头,看着叶文静道:他是把我当成了软柿子。
我这次不会跟他有很大的冲突。
我只是想告诉他一个道理。
江洋摘下外套,搭在臂弯上,淡淡的道:我这颗柿子,不是他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就能捏的动的。
如果他要硬捏呢?
叶文静问道。
江洋笑了:那我就掰断他的手指。
风大了,吹的几人衣摆沙沙作响。
叶文静道:我还是不建议……
话只一半,江洋的手指已经竖在嘴边。
他歪头看着叶文静,靠近叶文静的耳边道: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男人自己来解决。把钱准备好,剩下的问题就不要再插手了,那样会让我很难做的。
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文静。
天空的乌云愈发的低沉了,叶文静似乎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映射出的那团黑色的云,以及云中迫不及待的闪电。
风也是越来越大,吹的有些瘦小的叶文静似乎都要站不稳身子。
回家去吧。
大小姐。
江洋拉开车门,半个身子坐了进去,看着叶文静道:这种糙老爷们呆的地方,不适合你。
说罢,朝着祖胜东和板寸二人摆了摆手。
二人立刻会意。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
呼啦啦的脚步朝着奔驰车涌来,其中有四个人推着
一个足有三米长的大板车。
板车很宽,很陡,里面塞满了黑漆漆且冰冷的东西。
全部都是枪械。
一眼看不到头的黑鹰特战员全部朝着车子的方向靠拢,仅仅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已经把整个指挥部围的水泄不通。
第一辆板车挺稳后,祖胜东直接从上面拎起一把汤姆逊,利索的拉动枪栓,半举在手臂上。
随着他的这个举动,所有黑鹰特战员开始拿武器,动作迅速整洁。
霎时间,检查枪械的声音在荒野中惊心动魄,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
车窗是落着的。
江洋看了板寸一眼,开口道:安排个车子,送叶小姐回家。
叶文静道:不用了,我带了司机。
江洋看了看叶文静,点头。
江洋。
叶文静道:我不希望我投资的这笔钱浪费掉,也不希望我的布局出现问题。所以,尽量活着回来。
江洋挠了挠鼻子,靠在座椅上道:你是不是特别怕我死。
叶文静冷冰冰的道:如果你死了,会让我花费三年所经营的项目彻底崩盘,你说呢?.
江洋笑了:行,我活着回来。
说罢,再也无话,直接抬起了车窗。
随着黑色的奔驰车缓缓启动,黑鹰特战员开始纷纷跳上迷彩色的吉普车,跟随着车队朝着远处进发,浩浩荡荡。
直到车队离开,叶文静依旧站在门口,似有心事。
一颗豆大的雨点落下。
叶文静伸出右手,抬头看天。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上而下,由小变大,最终落在叶文静的身上,落尽泥土里。
先生。
一个穿着泰式古典服装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叶文静身后,轻声道:这个江洋,似乎有些任性了。
那波刚在缅甸连軍署都奈何不得,如果这次真的跟他产生了实际过节,恐怕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当初花有道刚拜老爷子门下的时候,老爷子就特意嘱咐过他,让他跟这个波刚处理好关系。
可眼下……
男人有些担忧:以江洋这个脾气,再闹下去,恐怕藏在东南亚的那些妖魔鬼怪都要冒出来了。到时候不好收场,老爷子会怪罪的。
叶文静依旧抬着右手,看着天空奚落飘下的雨珠道:这个男人要面子。
他刚刚上任了新特区主席,就有人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如果他不找回去,以后别人怎么看待他这个特区主席,怎么看待整个新特区,他的面子又该往哪里放。
男人听后还想说什么:可是……
叶文静打断道:江洋这个特区主席如果在这里站不住脚,立不住威,那么这个新特区的成立将毫无意义。
她依旧抬头看天,淡淡的道:男人没有脾气,就不配称之为男人。
男人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文静。
叶文静收回右手,看向男人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扶持叶文青,以及花有道的原因了。
他们太听话了。
我要的是能给我创造惊喜,解决麻烦的人。
而不是……
叶文静戴上耳机,淡淡的道:一个唯唯诺诺,只会选择听话做事的傀儡。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做这个特区主席。
男人沉默。
叶文静道:苏正弘,你也确实想过做自己做这个特区主席,不是吗?
既然你对江洋的事情这么关心,要不……这特区的主席,你来做?
男人听后大惊,立刻弯腰低头:先生,正弘不敢!
不敢吗?
叶文静问。
苏正弘头更低了,冷汗直流:不敢。
叶文静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苏正弘,数秒钟后,开口道:那就记好你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什么事情你可以参与,什么事情不能指指点点,发表意见。
苏正弘咽下口水,紧张的道:明白。
叶文静点点头,挥了挥裙摆,朝着不远处的黑色宾利车走去。
苏正弘深深缓气,立刻打开雨伞,一路小跑跟在了叶文静身后。
直到拉开车门,护着叶文静坐进了车里,放在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收伞,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宾利车缓缓启动,调头,开出了这片正在开垦的荒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