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的时候,后院门口挤满了人,小王从车窗边探了探,却发现除了后院的以外,千元的竟然也来了。
“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嫌活太少了吗!”顾之衡带着震怒的声音突然出现,众人顿时被吓得四散开来,门口终于又恢复了通畅。
趁着空挡小王赶紧将车子停到一边,可刚准备熄火的时候,却听着门里传来个顾斌的声音。
“东家,您来了!”
顾之衡朝院子里瞟了一眼,“人在里面?”
顾斌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来的是个女人,说是阿惟的娘。”
“行了,去瞧瞧。”说完两人便一起走进了后院。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巷子后的沈永看在眼里。
昨晚上,沈永好不容易逮着了沈惟,却一个不留神被她跑掉了。
他气得跺脚可又没别的办法只得回去了,沈氏见他没把沈惟带回来急得直骂人。
“臭小子,人呢!?”
“我,唉,跑了!”沈永丧气地坐到床上,他可不敢把真相告诉沈氏。
“我就说直接把人打晕带过来,你还偏偏不让!现在好了,到手的鸭子又飞了,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又要跑哪儿去了!”
沈氏急得团团转,前几日她带着沈永一起去东陵庙,原是想向菩萨陪个罪,可万万没想到竟在龛前放着的莲花灯上发现了沈惟的名字,偏偏还是她和顾之衡一起给沈钧点的那盏。
沈永前些天才从警察局放出来,就算是从济世堂路过都让他怵得慌,更别提在那门口掳人了,“我哪知道她那么能跑呀?”
“你还不知道?从小到大你在她那儿吃的还算少了?再过三天,那瘸腿癞子就要来讨债了,咱们手头的钱连换房子都不够的。”
“娘,那咱们怎么办啊!”沈永听了这话也有些慌了。
沈氏冷静了一会,忽的脑子的多了个念头,“阿永,我问你,那臭丫头的事儿你都打听清楚了吧?”
沈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托人去问过了,在济世堂里做活的都是男的,倒是有一个叫沈伟的家伙,听说也是去年这个时候进的济世堂,后来跟着他们东家顾之衡做活了,今晚我在后院门口遇到了她,这沈伟绝对就是阿惟。”
“这不就简单了吗!”沈氏原本拧起来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了,心中多了一计,“阿永,明儿我去济世堂,就算那臭丫头跑了这不是还有顾之衡吗?”
沈永看着沈氏自信满满的样子,更是不疑有他了。
第二天早上,沈氏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济世堂后院。
顾之衡瞥了眼沈永倒是一句话没说地走进了院子,可走了两步就见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上,而柴师父正蹲在一旁像是在劝说的样子。
柴师父见顾之衡来了忙起身走过去,可瞧着阿伟一反常态地没有跟过来,心中大约也有了数,“之衡,阿伟没一起来吗?”
“柴叔。。”顾之衡正要回答呢,地上躺着的那名妇人却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阿惟啊,我可怜的女儿!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儿没名没分地跟了男人,也不知道那身子有没有被人家占去,以后可怎么嫁人呐!”
沈氏越哭越大声,站在一旁的小丁和阿德也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注定是个不太平的日子了。
先是刘振奇和日本人交易的消息被公之于众,阿德还有些开心的,可谁曾想回头一看,自家的房子居然也塌了,大清早的竟来了一个妇人,说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在这济世堂里做工,非得来说说理儿。
阿德很是奇怪,这济世堂里哪有什么女人?
可还没等他说话呢,那妇人突然仰躺在地上大声哭闹了起来。
哭声渐渐把旁边干活的伙计引了过来,阿德蹲到地上忙问道“这位大婶,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济世堂是不收女人的。”
“不可能,我儿子昨儿才在这里看到过她,我女儿叫沈惟,今年十八了,家住东杨村,长得白白净净的,可漂亮了!”
四周围着的伙计一听这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我知道,就是跟在东家身边的沈伟吧!”
沈氏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对对对,肯定是她!”
“我瞧着阿伟从来不长胡子,原来是个女人啊。”
“这要是真的,那不是和东家。。。”
周围渐渐升起了一些闲话,沈氏听了心里更加高兴。
就在这时柴师父和顾斌走了过来,阿德赶紧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呢,是不是搞错了,阿伟怎么可能是女的呢?不会的,绝不会的。”这话倒把柴师父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更是没办法接受。
顾斌皱着眉头想了想,便蹲到地上对着沈氏说道“这位大婶,要不您先起来,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
“说什么说,我可怜的阿惟,我可怜的女儿啊,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被你们东家糟蹋了,偏偏我们阿惟还是许了人家的,这可怎么办啊!我不管,要不就把阿惟还给我,要不就把你们东家喊过来,不然我就是死也不起来!”
沈氏越说越激动,竟还留了两滴清泪,看上去真是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顾斌知道沈惟是女的,可到底没听顾之衡说过她的身世,更可况沈氏说的那些有关于沈惟特征的话,似乎也能对的上,当下还真不敢确定这妇人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大家都没处理过这种情况,再加上济世堂里都是男人,谁都不敢碰沈氏,于是只能让她就这儿躺着。
柴师父将伙计们驱散开来,又陪着顾斌劝了会,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打电话给顾之衡。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顾之衡终于来了。
“行了,赶紧起来,不然一分钱也别想要。”
顾之衡往地上瞥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沈氏一个机灵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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