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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她对六皇子的印象实在太少,加之前世的年岁与今生的重叠,于她而言,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固然他被陷害是可悲,但这并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

    “我今日,带你见他。”萧清墨的语气有些凝重,“是想让你放下心来。”

    姜静姝不解地看向他。

    萧清墨叹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猜测我究竟在做什么。”

    “就像今日这般,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你惊到。”

    姜静姝但笑不语,对萧清墨口中所说的“一点风吹草出”不发出一点意见。

    只是,这般事情都算做风吹草动,那么在萧清墨那里,怎样的事什么才叫天崩地裂呢。

    “许多事无法与你一同说清,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无反叛之心。”

    姜静姝蹙眉,“你说过许多遍了,我信你。”

    萧清墨点头,笑道“好,那说点别的。”

    “我与萧林,身为萧家人,自然是希望这江山永固。然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凜朝也已经繁衍百年了。”

    “出现几个昏君倒也无可厚非,但若是太过荒唐的君主,恐怕就有待商榷了。”

    姜静姝听着,萧清墨的言外之意,是不满意如今的君主,还是不满意接下来的君主?

    “因此,我们需要,把江山托付给值得的人。”

    这下明白了,萧清墨此举同造反又有何区别。

    姜静姝听着萧清墨给披了一层华丽外衣的话,笑道“那晋王以为,何人才能担得起呢?”

    萧清墨摩挲着玉杯,笑道“三皇子。”

    果真如此,姜静姝毫不意外。

    三皇子是当今皇上的子嗣中,除了太子外,最合适的一个。

    更何况,三皇子萧慎昭,的确有帝王之资。

    只是,萧清墨告知自己这些,绝不是仅仅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

    而是各有所需,亦或是,平等交换。

    这边才想完,萧清墨就问道“姜姑娘对我颇多疑虑,我也一一作答了。那么现在……能否告知我,姜姑娘想登上朝堂,究竟是要做什么?”

    姜静姝脑海中闪过前世的场景。

    不论是血腥的边疆,还是动荡的前朝。自己都不曾真正的联系起来看过。

    然而前朝与边疆密不可分,前世自己过于专注边战场上的输赢。

    却忽略了,背后捅刀子的,往往是最信任的人。

    萧慎远就是如此,狠狠地将数万条性命丢弃在沙场,丢弃在凜朝都城。

    因此今生,她必须将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这不亚于痴人说梦,谁拥有了兵权,就等于谁拥有了天下。

    任何一个君主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就只有一条路——换了君主。

    若是新的君主连信任忠臣的勇气都没有,她又何必为这样的君主效力。

    路是走出来的,既然如此,就让她来做姜家第一个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好了。

    姜静姝看着眼前等着她回答的两人,笑道“我也说过了。我姜家满门忠臣,所做作为,皆是为了百姓。”

    “只是飞鸟尽,良弓藏。近年来,凜朝之地很是太平,就连小打小闹都很少。皇上近些年来,不断削弱武将势力,就连周家近两年都有所压制。”

    “不过是帝王之术罢了。”萧林在一旁道。

    姜静姝只是苦笑,若是他们能看见前世的风雨,恐怕就不会如此神情。

    帝王之术,不过是为了君主更好得玩弄人心。

    前世被冤枉至全家自杀的周家,以及卖出去的凜朝。

    血流成河,死伤百万。

    萧慎远在明知安乾人会屠城的情况下,还是坚持让自己撤兵之时,姜静姝就明白了。

    萧慎远的帝王之术,不过是认怂。

    恐怕萧家的老祖宗看见了,都能气得从地下爬上来。

    “帝王之术固然重要,只是君主不同,这帝王之术岂不是也得有个高低之分。”

    “我不过是见微知著罢了,兵权收回,打压武将,满门抄斩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何时会轮到姜家。”

    “与其整日担忧,不若找一个不会让我有如此担忧的君主。”

    一番话下来,倒也说得过去。

    姜静姝丝毫没暴露自己,反而让萧林为自己鼓起了掌,“不若换一个君主,当真敢说。”

    姜静姝冷冷一笑。

    萧林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意,继续道“那么,依照姜姑娘来看,谁最合适?”

    姜静姝但笑不语,剩下两人却心知肚明。

    “不错,”萧清墨笑道。

    “嗯。”姜静姝回应。

    “试探了这么多,原来都是一路人。”萧林慵懒道,美丽的容颜在光下愈发苍白。

    然而姜静姝在一阵关于将来之事的讨论后,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

    目前两个孩子已经被带出去了,姜静姝转了个话题问道“你要如何处置那个赌徒。”

    萧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自然是按照赌场的规矩。断了他的双腿双脚,扔到街上乞讨去。”

    “那两个孩子呢?”

    “他们已经是我的人了,自然也要遵守赌场的规矩。”

    “只是他们尚且年幼,也做不了什么活。怎么说呢,我也是个商人,自然要对得起我的本金。”

    姜静姝蹙眉,“我想听处置方法,不是听你的经商之道。”

    萧林无所谓地摊开手,“自然是女子送去青楼,那个小男孩嘛……打断了腿和他爹一起扔到街上去。能挣几个子儿,就是几个。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姜静姝听懂了,这是要压榨他们的最后一点价值。

    只是这对于小小年纪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一件不公正之事。

    “你把孩子放了,他们欠你多少钱,我来替他们还了。”姜静姝严肃道。

    萧清墨闻言皱起了眉,“不可。萧林他……”

    “行啊。”萧林打断了萧清墨的话,挑眉道“三百金,赔吧。”

    姜静姝手上一顿,不善地看向他,“真是狮子大开口。”

    萧林又欲开口,却被萧清墨一个眼神阻止了。

    “他不过是说笑。”萧清墨轻声道,“不必当真。”

    姜静姝只是浅浅一笑,不必当真可谓是随机应变的说辞。

    她见过不少的恶人,又时只一个眼神便能辨别出此人是善是恶。

    萧林的眼神太过,眼中的与厌世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

    他做过的事,绝对有许多不干净的。

    “何必如此,她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你看她的眼神,明晃晃告诉我,我不是好人。”萧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