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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菊花被昨夜的暴雨打落了许多,零零散散的花瓣沾染着污泥。
昨夜发生的暗杀被姜家父子知晓后,吓出一身冷汗,忙安排人将山庄前前后后搜查了个遍,并且连连确认萧清墨是否有恙。
倒是把萧清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人也算是他自己引来的。至于姜静姝追击黑衣人的事,被二人瞒了下来,否则姜家父子定会愈加暴怒。
自山庄而归,姜静姝收到了姜云思单独写与她的请帖,无非是老夫人的生辰要到了,想请将军府的亲眷一同庆贺,再者,想与她重归于好。
老夫人的生辰,姜静姝冷笑,心中满是愤恨。
九月初是母亲的祭日,老夫人的生辰也在九月上旬,每每祭拜完母亲,姜静姝都是心中酸涩不已,却还要强装高兴,为老夫人庆贺。
若是满脸苦相,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还会被婶婶用家法伺候。
小时候,云氏对她还算不错,也曾偷偷在晚上同她讲起自己的母亲时,也感叹过老夫人不顾母亲还在孝期,非要将自己的生辰举办的盛大隆重之事。
父亲也因此与老夫人吵了一架,但无济于事。
姜静姝拿着那精致的请帖,看着姜云思的字迹一如她的长相一般柔弱带风,便觉得实在令人恶心的很。
姜静姝绝不会以请帖上所说的,与她再续姐妹情,真是笑话,她与姜云思从未交好过,何来重归一说?
无非是想看看派来暗杀的人究竟将自己怎么样罢了。
老夫人生辰前一日,姜静姝收到了一封密函。
这是她为调查山庄之事留下的人手所搜查到的事。
山脚下发现了暗杀自己的黑衣人的尸体,死状惨烈。
经过查看,发现是被人用内力震碎了所有内脏,而后直接从山上扔了下去,加之山上碎石颇多,从内到外无一处完好。
而暗杀萧清墨的人却是毫无踪迹,然而却从萧清墨的房中发现了一些燃烧纸张后留下的灰烬。
令人意外的是,搜查之人还从窗子的缝隙中发现了一张残留的纸片,应当是烧毁时不经意间被风吹了出去,在朦胧的夜色中,被遗漏在角落。
这张纸片一并附在密函中,姜静姝看着纸片上仅剩的“丑时”二字,陷入了沉思。
萧清墨与姜家的遇见真的是偶然吗?姜静姝眼神暗沉下来,还是说,萧清墨在利用姜家。
这是姜静姝自城门一事起便有的猜疑。
萧清墨总是在毫无保留的帮助姜家,所以姜静姝因前世对其的敬仰与今生受其恩惠之情让她对萧清墨有一种近乎固执而诡异的感激。
而这也恰恰冲淡了她对萧清墨隐隐存在的那些怀疑。
若是单看结果的话,萧清墨能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极其完美,尽管作为这些计划的重要人物,他也能在皇帝眼下,从这些事件中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后全身而退。
如此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手段,着实令人发寒。
何况,期间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让姜静姝感到疑惑,萧清墨城门之事时,为何一定要同自己一起去监督城门的守卫,又为何出去了客栈一个多时辰之久。
而山庄之事,萧清墨对黑衣人的暗杀并不感到丝毫诧异。
甚至,她觉得恰恰是萧清墨将那人引到姜家的。
因为没人敢在镇国将军的轻易动手,既然动手了,那么,就是萧清墨做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动手。
并且,萧清墨说过刺杀他的人已经死了,可却怎么也搜不到尸体。
如此看来,若他真的是在利用姜家的话,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姜静姝猛地想起,萧清墨两次都曾对太子的事多加阻挠,萧慎远尽管冲动暴躁,但也不是个无脑的。加之萧清墨那晚所说的家门不幸,推测应当是指萧慎远。
那安排暗杀的人,应当就是萧慎远了。
所以,萧清墨为何总是与萧慎远作对呢?
加之萧清墨令人怀疑的真实身手,无论是校场之上的冰,亦或是山庄上的对掌化招,都让姜静姝觉得萧清墨是在扮猪吃老虎。
莫非萧清墨是要……
姜静姝不敢继续往下想,毕竟萧清墨一直以来那云淡风轻,不谙世事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野心的人。
这种事不能胡乱猜测。
姜静姝将密函放置烛火上烧毁,跳动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颊,眼中也是火光一片。
总归是,萧清墨此人,愈发模糊了。
翌日,姜静姝一家赴叔叔的府邸庆贺老夫人的生辰。
马车走了得有半个时辰才到。
姜静姝在姜图南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下来便被这府邸震惊到有些无言。
光是看那气派朱红的府门,就能想到这府邸绝不小。莫说那红墙绿瓦环护,气派石狮守门,洞开的大门展现出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山水石刻,加之今日老夫人的生辰,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好不富丽堂皇。
叔叔倒也心大,如此张扬,也不怕有人以中饱私囊参他一本。
姜家老夫人最爱排场,凡是生辰必须得弄得热热闹闹的,恨不得告知全京城的人。
这次也是如此,府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豪华的马车,不少达官贵人都来了。
姜静姝跟在姜商身后,同父兄一起问候那些人。
叔叔是朝廷二品文官,平日里在朝中也算是混的游刃有余,因此凭着他的面子而来的不少。然而,其中更大一部分,则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镇国将军的地位之高,恐怕能与当朝丞相相比肩。因此许多人都想明里暗里拉拢父亲,但父亲却是置之不理。
此次若能趁着老夫人生辰的机会,能与父亲攀谈一番也是极好的,万一父亲就松口了呢。
何况,叔叔的仕途也需得仰仗父亲,那些源源不断,笑得诌媚来与父亲攀谈的人中,有许多也是通过叔叔想搭上父亲这根线的。
而姜静姝身为女眷,不能总是跟在父兄身后,这是不合礼数的。
于是自己踱步到了府邸的后花园。
尽管已至秋天,然而叔叔这后花园依旧花团锦簇,种着许多适宜这个时令的花,其中有一些姜静姝识得,是十分名贵的品种。
看来,叔叔当官这么些年,捞了不少好处,怪不得看不上那朴素无华的老宅院。
“阿姐……”
姜静姝抚弄花瓣的手骤然停下,这熟悉到令她咬牙的声音时隔一月再次传入耳中,依旧是那么让人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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