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巧儿跑得很快,就连果子也是快到云缎的院门口了才追上她。果子将她压倒,又抽了两巴掌,怒道,“你还骂不骂?没有尊卑的小蹄子,竟然敢骂我们姑娘。”
云绸此刻也追了上来,将果子拉开,巧儿已经被打得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睁着眼不动了。
云绸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刺了?”
巧儿眼珠子一转,狠狠呸了一声,骂道,“老天没眼,怎么没杀死你?”
云绸心里有些不安,这个巧儿的行为太过诡异。从面上看,是云缎派人去刺杀云绸,事后又派巧儿去云绸的院子里打听消息。可是她这嚣张跋扈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维护云缎,反而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云缎派人去刺杀云绸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绸双目微微眯起,冷声问道。
巧儿冷冷一笑,突然对着院门大喊一声,“姑娘救命啊,二姑娘要杀我。”
然后便站起来一头撞在了墙上,血溅在地上,人顷刻间没了气息。
果子吓得尖叫一声,这种血腥的场面她何时见过?
云绸冷眼看着满头鲜血的巧儿,她已经确定,这是被人设了陷阱了。她和云缎,恐怕都是被设计的人。
“什么事?巧儿?”云缎扶着丫头出了门,先看到云绸冷着脸站在门口,顿时不悦道,“云绸,你在我院子里干什么?想探听什么秘密吗?”
云绸没有理她,而是看向她脚边的墙根。
“你看什么?”云缎生气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否则我一定亲自把你赶出去……啊……杀人啦!”
云缎吓得跳了起来,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缎的丫头们手忙脚乱的将她抬进了屋子,而就在此时,云耀庭和云绵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云耀庭怒气中冲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道,“这是谁的人?大过年的死在这里,如此晦气!”
石榴赶了过来,将荷包递给了云绸,云绸收了起来,让她站到一旁。
“快说!”云耀庭见没有人应话,把矛头指向云绸,“绸儿,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到缎儿这里干什么?”
一个婆子从云缎院子里出来,哭道,“大爷不好了,姑娘快不行了,大爷您快去看看吧。”
云耀庭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进了院子,然后又停住,对身后跟着的人道,“把所有人给我看住了,一个月不许离开!”
云绵淡淡的看了一眼云绸,跟着进了院子。
既然走不了,云绸索性也跟了进去。她倒想看看,大房到底要干什么。
云缎躺在床上,一脸死灰,嘴角还流着黑血,一看便知是中了剧毒。
云耀庭脸色铁青,一脚踹倒伺候云缎的婆子,怒问,“说,到底怎么回事?缎儿怎么会中毒?”
那婆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不知道啊,求老爷饶命。姑娘本来好好的,谁知刚才听到院子里有人喊救命,姑娘出去便看到二姑娘站在门口,身边的丫头巧儿也死在了院门口。我们姑娘以为是二姑娘杀了巧儿,便上前理论了两句,没想到不过眨眼间,姑娘就倒地了。对,是二姑娘,一定是二姑娘给我们姑娘下了毒!”
“好你个狠心的婆子,明明你们姑娘都没有碰到我们姑娘,那个巧儿也是自己撞墙死的,你反倒诬赖到我们头上了,你说我们姑娘给三姑娘下了毒,证据呢?你含血喷人!”果子气得发抖,大声质问。
那婆子丝毫不示弱,哭道,“不是你们还会有谁?奴婢知道,我们姑娘有错在先,可是你们不是也平安的回来了吗?至于睚眦必报,要害我们姑娘性命吗?”
“什么有错在先?”云耀庭又将那婆子踹了一脚,喝道,“说清楚。”
婆子一边扇着自己的脸一边哭道,“都是老奴的错,如果不是老奴说没有了二姑娘,云崇公子一定能通过考核这样的话,三姑娘就不会跑出去找什么杀手。三姑娘听说二姑娘去了寒江寺,就让那两个杀手在路上等着,截杀二姑娘。可是……可是二姑娘身边有护卫,并未受伤啊,二姑娘,您就如此心狠手辣吗?我们三姑娘不过是鬼迷心窍,一时没了分寸,您怎么可以对她下毒手,直接下毒要了她的命啊!”
果子气得指着那婆子说不出话来。
云绸都想鼓掌了,这真的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既除掉了云缎嫁祸给她,还不忘给她们两个制造一个杀人动机出来。巧儿作为一个证人已经被云绸‘逼死’了,只要这个婆子不改口,云绸纵仆行凶,毒杀人命的罪名就坐实了,而云绸手上的关于刺杀的证据也都是指向云缎的。
真的是好手段!
而这个设局的人,除了云绵,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来人,把云绸带下去关起来。”云耀庭努力克制着杀人的冲动,没了云缎就少了能够牵制云崇的工具,大房还拿什么争财权?
蠢货!都是蠢货!
“等等。”云绸突然开口,道,“大伯,仅凭一个婆子的一面之词,您就要定我的罪?”
云耀庭冷眼看着她,道,“你有问题?”
云绸道,“没错,我们的确是遇到了刺客,巧儿也确实去我们西园探听消息,也是死在我的眼前。我若是说,我没有下毒,大伯肯定不信。不过,我觉得,在大夫给三妹妹确诊之前,您还不能定我得罪,侄女也绝不会认罪的。”
云耀庭冷声道,“死性不改,你以为你爹还能救你?想要拖延时间?”
云绸真的很可怜他治下的百姓,如此愚蠢的县令,能有多少功绩?
“我独身一人,又跑不了,我只是求一个公道而已,不行吗?”云绸看向云绵,笑道,“大姐姐,你说呢?”
云绵一脸沉痛,落着泪道,“爹,二妹妹说的是,我们千万不能冤枉了二妹妹,毕竟小妹是不是中毒还不确定,我们也没有绸儿下毒的证据呢。”
“好。”云耀庭道,“我就给你公道,但是如果我女儿死了,你,必须偿命。来人,派人去西园搜!大夫到了吗?”
“来了!”大夫背着药箱跑了进来。
云绸往后躲了躲,站在门屋里的角落里。云绵走过去站在了她的旁边,云耀庭让人守住门,自己站在床边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云缎。
云绸目视前方,悄声笑道,“大姐姐好手段呢。”
云绵泪眼凄凄的望着她,无辜道,“二妹妹,你说什么呢?姐姐怎么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