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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之孕妇鬼看了眼臂膀上的小婴儿,见孩子第一次没有被脐带缠绕住脖颈,表情急切的吧唧着嘴巴,顿时眼底弥漫出笑意,气沉丹田张口吼道,“死鬼,哪儿去了?”只见一道鬼影穿墙而过,&bsp;&bsp;边把满手的血抹在裤腿上边跑了过来,“娟子、娟子,我来了!”

    那男鬼皮肤焦黑,像是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衣服边角有焦糊的颜色。他刚喜气洋洋的想要抱孩子,就被孕妇鬼一脚踹出了屋子。

    沈洛禾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看一出鬼怪的家庭伦理剧,&bsp;&bsp;尤其还眼睁睁瞅着男主人被踹的穿墙而出……她取出消毒纸巾擦擦手,便要跟孕妇鬼告辞。

    孕妇鬼赶忙出声挽留,&bsp;&bsp;又是一嗓子把她男人吼了出来。

    “去带沈院长到私库转一圈,&bsp;&bsp;沈院长想拿什么都可以。”孕妇鬼往床梁上甩着脐带勾下一方铜制首饰盒,又从不起眼的石头枕下方抠出一把精巧的小钥匙。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大一些的钥匙。

    男鬼满眼喜色,打包票道“媳妇放心,我绝对帮沈院长多挑几件适用的玩意!”

    孕妇鬼只简单跟沈洛禾说了两句,又叫来她家大儿子,让那男童鬼去那些老板娘家中买些鸭血和高汤回来。

    沈洛禾跟在男鬼后面,耳朵里还充斥着孕妇鬼絮絮叨叨嘱咐孩子的话,莫名有种自己走错片场的感觉。

    真是太生活了……

    好在冒险者的存在让沈洛禾回归现实。

    如今黑压压的密室关了三个人,那付洋洋又哭又笑的抱着她硕姐,金谷就跟困兽一般绕着方寸天地打着转。

    “我记得还有两个男人呢?”沈洛禾穿过他们,跟男鬼走到了墙壁一侧,男鬼笑道“他们受伤后就机灵的跑了!”说完按下开关,露出了真正的家族私库。

    “您进去挑吧!想拿几件拿几件。”

    没成想这家子还挺富贵,金银珠宝堆了一地,龙眼大的珍珠放在匣子里,&bsp;&bsp;还有做工精巧的首饰,&bsp;&bsp;但是待遇最好的应该属那些古董字画,挂在墙壁、摆到博古架,上面一丝尘土都没有。

    男鬼嘿嘿一笑,“有的是冒险者来给我家做白工!”他的目光不怀好意的望向那一男两女,摸了下下巴,“要不这次打扫庭院吧!”

    沈洛禾嘴角抽了抽,视线落在一副全家福的画卷上。

    画卷画了两大一小,其中男人瘦高,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双手扶在一个坐于他前面、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肩上,笑容温和。

    而那女人眉眼婉约,手臂伸出半搂半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

    男童明显随了父母的优点,从小就唇红齿白惹人怜爱。

    一家三口无疑是这栋宅子的主人。

    沈洛禾扫了眼,不免对艾默拉的能力掌控程度多了几分了解。

    连这般细节都注意到了!

    她随意的取走了两块金砖,回身跟男主人说“要是孩子的食物没有来源,可以到医馆找我,我另有家餐馆,不过没有对外营业而已。”

    所有鬼怪对沈洛禾的身份都有些许的了解,&bsp;&bsp;男主人自然不会以为她是信口开河,&bsp;&bsp;立刻掀开单薄的嘴皮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和黑黄的牙龈,“真是麻烦沈院长了!”

    沈洛禾摆摆手,&bsp;&bsp;又绕过一直在黑暗中摸鱼的金谷三人,两个女性还好,手牵手肩并肩,但凡摸到了第三具身躯就会重重一拳把他打偏了。

    金谷活像是要强行加入恩爱父母夜间活动的熊孩子,走到哪儿被嫌弃到哪儿……

    “沈院长若是对他们感兴趣,在下便将人送与您!?”

    许是见沈洛禾多看了两眼,男主人非常有眼力见的开口询问。

    “不用,谢了!”沈洛禾摆手,出了荒废的宅子,为了怕她对路不熟,还是男童鬼乖乖巧巧的送她回家。

    “你给你弟弟带食物回去了?”

    “老板娘她们最近搞活动,没时间出去进货,鸭血不多,我一会儿去民宿看看,也许能找到新鲜的血源。”

    男童鬼规矩的一一作答,他眨巴着那双阴郁的眼睛,明明扬起一抹纯真的笑,脱口的话却自带恐怖效果,“沈院长需要血源吗?我可以也给您带回一些热乎的?”

    沈洛禾微笑婉拒,也没有追问为什么一只鬼要食用鲜血,难不成是艾默拉把设定里加入了西方元素?

    回到医馆,她便没有关注冒险者的动向,对于那一男两女怎么从密室逃脱的并不知晓。

    一次鬼宅之旅让他们气血大伤,老实了一整天,第二天沈洛禾从邻居的嘴中得知黄毛死掉了。他半夜起床迷迷糊糊的开窗户解决生理需要,这种行为显然冒犯了鬼怪,结果一头扎进了窗外的河流里,大早晨被出摊的大爷发现打捞上来的。

    镇上普通居民对死人这事见怪不怪,跟鬼都能和平相处,他们又怎么会怕一具尸体。

    等另外五人闻讯赶来,黄毛已经被翻了一个遍,当然随身携带的东西没少,只不过是镇上几个顽童把尸体当做了玩具。

    金谷脸都是黑的,他瞧不起别的小队,结果是自己这边的人先死掉了,后面的局势明显不利于他。

    不知是血脉的作用生效了,还是其他人也着急起来,总之五人据说又翻进了寺庙。

    “他们怎么不长记性,入什么庙拜什么神!这么大意,怎么活下来的?”沈洛禾没忍住,发出了一句感叹。

    几个捧着干果到医馆聊天的老板娘们静默了一瞬,倒不是因为沈洛禾突发奇语,而是沈院长听得多说的少,她们都适应了。

    须臾间,如同按下了播放键,女人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给她解释。

    “可不说哪!”汤面馆的老板放下瓜子,眼神晶晶亮,一看就是八卦小能手,“沈医生你也知道,咱们这儿有人有鬼,那民宿可并非都是人开的呢!他们这是惯性思维,以为前几天没出事就大意了!”

    “咱们小镇级景区的名头又不是作假,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的!”另外一人骄傲的挺胸。

    镇上的居民有一番自我逻辑,他们知道镇外有其他的世界,也知道冒险者是外来的身份,虽说有的时候会被冒险者的冒失行为连累,可等这一波人死光或是离开,被连累的人也会痊愈。

    如此循环,一切匪夷都成寻常。

    “咱们镇还有一个名字,叫不死小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