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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9 另立户籍,独开一支

    罗氏看了看元珍,这可是她的亲孙女,难道要把她供出来跪祠堂么,她心底里有点失落,但是又能怎样呢。

    “是,我是要不来钱拿孩子撒气,才出了那样的意外。”罗氏道。

    李勇向老祖们行了个理,往中间走了点儿。

    他叫来一个头跟元珍差不多的孩子,孩子后面又站一婆子,跟当时董梅的位置差不多,

    他用力推了一下孩子,孩子顺势就屁墩儿坐地上,根本不会后退几步才倒地的。接着他又叫来一高个儿站在孩子的位置,同样推搡一下,高个儿才会后退几步倒地,才有可能碰到后面距离好几步的人。

    一番演练下来,好些人都明白了。

    乡下人打个架那是平常事儿,别说汉子,就是妇人们不对付时也会动起手来。个头差不多的人推搡之下才会因站不稳后退几步,个头、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一推就倒,哪里还会后退几步。

    这分明就是故意制造的蓄意谋害!

    婆子们更是拍手叫好,“她两是配合着假意推搡,那丫头故意后退,为的就是撞到梅娘的肚子。”

    “太恶了!”

    “不是的,真不是故意的。”罗氏慌乱摆手,苍白辩解。

    元珍紧紧地抓住钱氏的手,“娘,我怕。”

    “里长,您这样的演练不能当做证据。我娘真是拿孩子出气才推搡了孙女。”钱氏道,“大家都知道,我娘她疼孙女,并没有用尽力道,所以元珍不至于跌坐在地,才后退了几步的。”

    罗氏抓着机会,连连道“是是,就是这样的,我没使多大劲的。”

    钱氏的解释也不无道理,虽然大部分人心里已经了然,但这样没有真凭实证的演练确实不能作为证据。

    李勇的目的也不在此。

    “老祖,梅娘跟李家分开也有大半年了。”李勇道,“一个人带着幼女,李家这边从没支应过她,还总是想着法儿在她背后捅娄子,以至于差点谋害了她。”

    “早已不是一家人了。”李勇顿了一下道。

    李光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真不如彻底了断了,她们母女也能过太平日子,也许老大也是这么想的,要不当初不会断然留下那样的遗言。

    白胡子们也知道李勇的言外之意,可是董梅毕竟是个寡妇,又没个儿子,若是族谱上从李家出来,单独一只,总不能写个妇人的名字上去。

    围观的人也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要为董梅另立一户啊,眼下她虽然跟李家分了家,但是严格意义上只不过分开住了,族谱上还是一家人呢。

    “噼噼啪啪……”

    “梅娘生了!”

    这阵爆竹声打断了祠堂的审问,大家不免猜想,生的男生的女啊?

    李勇长舒了一口气,她婆娘说了,若是生了男孩,定要放一长串爆竹。

    “我们等等吧。”老祖也看向门外,他也等董梅产子的消息,也好了结眼前的事儿。

    “梅娘生儿子了!”外面一婆子喊道。

    “老天有眼,梅娘终于生了儿子。”婆子们又窃窃私语来。都道梅娘跟李家八字不合,在李家那么多年生不来儿子,仅有的儿子还早产夭折。今个遇险,竟能逢凶化吉。

    坐上位的白胡子们捋着胡子,左左右右地交流一番后,示意老祖发话。

    “既然梅娘有了儿子,那就另立户籍,独开一支吧。”

    “什么?”罗氏急得直起身来,又觉不适,立马看向李光祖。李光祖还沉浸在梅娘产子的喜悦中,老头儿眼角的皱纹微翘,老大终于有了后了。

    李金贵接触到罗氏目光,推了推李光祖,“爹,您听见了没?”

    “咱一家不能分开啊,您这刚当祖父,怎么另立一支呢?”李金贵道。

    祠堂里虽说点起了蜡烛,但场下的光线依然昏暗。李光祖黑洞无神般的眼里终有了些神儿。他不舍,但是他支持。

    “老祖,就依您的意思吧。”李光祖道,“独开一支吧。”

    “爹?”

    “爹?”

    “老头子,这怎么成?”罗氏急得都起了身,对着老头吼道,“你不怕到了地底下,咱爹怪罪,那可是你刚得的孙子!”

    老头不理会罗氏的嚎叫,她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他太清楚了。

    钱氏看着婆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事情弄成这副局面。已然定了局了,她抓着元珍的手,只希望这儿的事早了,她挺着大肚子容易么,院里这多人,没一个为她说情的。

    这一切都是罗氏的错,是她蠢笨,没能结下点儿缘。

    “勇哥儿,族谱上的事,你改日处理。”老祖道,“既然梅娘无碍。那就跪祠堂吧。”

    “老祖,老祖,我是冤枉的。”罗氏急得喊冤。

    “是啊,请老祖开恩啊。”李金贵上前跪下,好歹得替他娘求个情啊。

    “咚咚咚!”老祖敲着地砖,他实在不想与这妇人多言,“谁冤枉你?”

    “梅娘拿自个肚里的孩子冤枉你?还是说我冤枉你?”老祖指着她边上的钱氏道,“你以为她一番话就能帮你开脱?她挺个大肚子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你是知道如何避让的!你孙子孙女七八个,若不是故意,怎能在快要生娃的妇人面前推搡人!”

    “咚咚咚!”老祖气得又敲地,“恶妇!”

    “是她!都是因为她抠了我家的工钱不还!”罗氏情绪激动,哭天拜地,“她凭啥不给我工钱?呜呜。”

    她擤了一下鼻涕,在鞋后跟蹭一下,再指着大家伙儿,“你们都向着她!还不是看她发达了,都想着巴结她,去工坊捞钱。”

    “娘,您就不能说句软话吗?”李金富焦急地上前去,下了跪磕了头,“我娘年纪大了,还望老祖开恩啊。”

    罗氏更是把气撒在儿子身上,“你个没用的软蛋,都是因为你要不来钱,害我被冤枉。”

    “泼妇!胡搅蛮缠!”一白胡子长者起身,弓着背走到中间来,“那工钱是你赚的?”

    “不是,不是她赚的。”王氏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是我把工钱存在梅娘那。”王氏来了有一阵儿。

    钱氏见状,拉着元珍趁机退到一旁。

    “她是我儿媳,她的就是我的,那贱人凭啥不给我!”罗氏瞪着王氏。

    “她把工钱存在梅娘那,梅娘当然不能把钱给你!”长者道,“至于你儿媳的工钱给不给你,那是你们家关起门来的事,你无权去梅娘家闹事。”

    这时,李勇插了一句话,“每人的工钱结算后,都是要按手印才能领钱了,任何人都不能代领。”

    长者们点头赞同,“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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