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睁开眼睛,在光线还没有透射到眼底视网膜的时候,满鼻的香气已经让他笑容满面。
“猫儿姐。”
眼前的画面正如他脑中所想,黑发金瞳的绝美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娇声轻道:
“亲爱的,你醒了?”
“嗯……”
沈白起身,头靠在少女身上,低声呢喃道:
“头有点晕啊……”
“哦?伤势还没好透?”
“是啊。”沈白揉着太阳穴,回想着一个月前的那场战斗,在神都疯狂十月的决赛中,自己不敌拥有封王级战力的恐怖对手,被击中头部昏迷了一个星期,直到现在,他睡醒之后还会昏昏沉沉的。
“哈,亲爱的。”猫儿姐心疼地捏着沈白的脸蛋,嘴巴微嘟:
“叫你别这么拼命嘛,没事跟封王级的大高手拼命干什么?真当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全联邦瞩目的赛场,不知不觉便热血沸腾起来了啊,不过幸好帝天那家伙帮我报了仇,还赢得了永生杯的冠军。”
“嘻嘻,帝天再强,在我心目中也不如你。”
“那是,他哪有我这么俊俏的脸蛋啊?”
沈白嬉皮笑脸地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噗嗤一下推开小窗户,让午后的微风灌进室内。
橘色的阳光暖烘烘的,连带着微风也荡漾着温和的味道,街边绿植被这风吹拂,青草和嫩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沈白张开双臂,身后的猫儿姐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
二人无言,心有灵犀的静谧在客厅中蔓延。
“哦,对了,猫儿姐。”沈白拍了拍少女的手,回头笑道:
“帝天早上跟我说,他今晚会从旧土边境回来,顺道过来做客,咱们准备准备?”
“好嘞,亲爱的。”
猫儿姐轻笑着跳开,在客厅光滑的地板上旋转一圈,做了个古典的邀请礼:
“我的王子,请容许我和你一起出门。”
沈白乐不可支,牵着少女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街上已经一片雪白。
十月份的乌托邦,因为“万年难遇的特殊地理气象”的影响变成了春天,但到了十二月份,冬天依然如约而至。
蓝海市的清洁工作做的很好,即使昨夜下了大雪,路面也很干净,洁白的积雪如同整齐的瓷砖,踩上去嘎吱嘎吱的。
猫儿姐玩心大起,她将玲珑玉足踩在沈白的脚上,笑嘻嘻黏着他。
二人在海洋之心商业中心采购了很多东西,考虑到帝天出生于第三生活圈,那里的公民大多喜麻喜辣,沈白还特意买了油光锃亮的朝天椒。
他们玩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后又去购物,回到家里时,已经夕阳西下,接近日落了。
“猫儿姐,帝天那小子应该喜欢火锅,咱们洗洗菜、把肉切成片就行。”
“啊?你的好朋友来家做客,不是应该整十个八个菜好好招待么?”
“那都是形式主义,不熟的人才那样做,况且人家指名道姓地来咱家,肯定是想感受家的氛围啊……”
“亲爱的,你把抠门说的清新脱俗,嘻嘻。”
“喂喂喂,这可是战争级变异兽[百足天犣]的腰腹精肉!上好的肥牛啊……”
二人说笑着,开始准备火锅。
火锅这种东西实在好预备,讲究的人家也就是将肉片切得薄厚相等、蔬菜豆腐摆成好看的造型而已,按道理来讲应该很快才对。
可惜沈白和猫儿姐总是在洗菜洗到一半的时候打闹在一起,虽然甜蜜,但总归耽搁了准备火锅的进度。
然而直到太阳落山,月亮高高挂起,肉和菜已经洗好,火锅的汤底煮了一遍又一遍,帝天还是没来。
晚上九点,沈白再一次拿起手机,可刚想按下拨出键,就被猫儿姐阻止。
黑发金瞳的少女娇嫩的手掌伏在手机屏幕上,她微微摇头,冲着电视机努嘴示意。
沈白跟着她的视线望去,蓦地一呆。
电视机的画面,已然一片黑白。
[联邦综合频道,紧急插播:第三生活圈守护者之子、S级天启者帝天在今早七时整穿越旧土边境时,被畸变种【天魔】大闇无绝伏击,不敌,已确认死亡。]
[帝天现年16岁,在今年的疯狂十月中以横扫之姿获得永生杯冠军,他忠于联邦和人民,英勇善战,是无数青少年学习的榜样……]
沈白讷讷地看着新闻,画面里的女主持人端庄秀丽,她的打扮极为严肃,穿着很素的衣服,吐字清晰到极致。
每吐一字,都仿佛轰击到沈白的心上。
“怎么会……”
沈白失魂落魄地坐下,脸色煞白。
“亲爱的。”
猫儿姐心疼地抱住沈白,像哄小孩地轻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去睡吧,睡醒了就……”
“不!”沈白突然站起,背对着猫儿姐:
“我要去边境。”
“你说什么?!”
“我要去边境。”沈白粗重地喘息着,声音颤抖:
“大闇无绝……他杀了我的朋友,我要报仇!”
“你疯了!”黑发金瞳的少女怒吼:
“那可是【天魔】大闇无绝!跟【救世主】石云天纠缠大战了千年的人物,连那个帝天也不是对手,你要去边境给他报仇?”
“是,不论付出什么,哪怕生命,我都要拧下大闇无绝的头颅。”
“我不许你去!”猫儿姐拉住沈白,语气语法激烈:
“你要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
“噗哈哈哈!”
“?”
“呃,抱歉,你继续,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亲爱的,不要冲动,为了我、为了这个家……”
“嗷哈哈哈!”
“???”
沈白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止不住了,他放开少女的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这个梦境真的很真很真,连猫儿姐下意识的小动作都能模拟出来,但是抱歉,我还要去神都参加决赛呢……而且你在我眼里,破绽还是太大了啊。”
“……蛤?”
沈白叹了口气,看向电视机的黑白屏幕,语气温和笃定:
“如果是猫儿姐,在我说出‘无论如何,我都要拧下大闇无绝的脑袋’这句话时,她就已经把那个畸变种的尸体摆在客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