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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的大雨洗刷着黑白相间,偶有翠绿的池州。

    这雨,让百姓苦不堪言。

    秦晚请池州边上九子山莲华寺的主持在城内做法式,要求全城的富户必须参加,并且公开募捐赈灾。

    秦晚让人传出风声:

    不来的,找个罪名扣头上逮捕。

    来了不捐的,找个罪名口头上,也逮捕。

    这帮富户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家家带着银子来到了募捐大会现场。

    吕平问秦晚要不要在募捐大会上说两句。

    秦晚冷着眼眸笑笑说:“他们只要善意捐款,本宫什么都不用说,但他们中有人不捐,那本宫可得让他们来到本宫面前,好好听本宫说道说道。”

    吕平见到秦晚,腿就发软。

    倒不是这位秦夫人看上去多么盛气凌人,与之相反只是个不算美人的少女模样,但她一言一行间能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威慑,与那位宁帝陛下几乎一模一样。

    烈馐给秦晚打着伞,秦晚站在雨里,看着那些富户排着队挨个交钱,眼露冷光:“他们这些钱远不足以买那些女孩的命!”

    这时,忽然有大户夫人在旁边的柳树下怯怯私语。

    秦晚竖起耳朵听。

    其中一位道:“那秦夫人请莲华寺的僧人做法事根本没用。怎么说还是得巫祝神婆来办这仪式,才能平息河神大人的怒火。”

    另一位道:“就是就是,我听说巫祝大人已经找到合适的女孩了,说是仪式很快就会再办……”

    秦晚蹙眉,给烈馐一个眼神。

    烈馐得令,悄声隐匿。

    当晚不久,烈馐就带回消息:“娘娘,据说被那神婆选中的女子是池州城外一农户家的幺女,刚刚年满十六。巫祝给了那女孩的父亲十两银子作为定金,今晚将人带走后,再付二十两银子。”

    秦晚换了一身池州百姓的麻布素衣,对烈馐道:“走,我们去那女孩家看看。”

    池州城外,大雨涝了农田,颗粒无收。

    可与其他村民那般愁苦,方家的男人却满面喜色。

    秦晚给他一粒碎银子和一壶烈酒,说是来自外乡,路过池州,天色已晚,需要借宿避雨。

    那男子见钱眼开,立即开门让她们进了院子。

    破败的木屋,滴答的水声,还有端水的可怜的女孩,似乎十分相配。

    秦晚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孩,明知故问道:“你父亲看起来十分开心,为何你愁眉不展?”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扁着嘴忍着眼泪。

    那男人喝着秦晚给他的酒,很快上了头,嬉笑道:“这丫头马上就要厉害了,她就要嫁人了。”

    “嫁人?是好事,为何哭丧着脸?难道你们这里也流行哭嫁吗?”秦晚问。

    男人哈哈大笑道:“不是,是因为这丫头被巫祝大人选中,马上就要嫁给河神大人当新娘子了。这不是可喜可贺吗……能被选中嫁给河神,那也是我们家祖坟上冒了青烟。河神给的嫁妆可是比普通庄稼汉家给的多了不知多少倍……哈哈哈哈。”

    烈馐道:“但是那巫祝要把你女儿投入长河中,那不是嫁人,是谋杀。”

    男人一听摆摆手道:“不不不,河神大人会在水里接着她,不会让她死的。”

    秦晚冷冷地看着酒醉的男人,恨不得一刀砍了,然后带这女孩走。

    可秦晚知道,救下一个女孩,还会有另一个女孩受害,而且那巫祝隐藏的极好,烈馐连查几日都不得线索,根本不知那些人的老巢究竟在何处。

    这时,秦晚对那男人道:“既然嫁给河神这么好,要不我给你五十两银子,让我跟你女儿换换……”

    那女孩一听,震惊地猛然抬头看向秦晚。

    而那男子抠了抠耳朵,同样惊讶地看向秦晚:“什么?你想要嫁给河神?还要给我钱?!”

    秦晚点头:“对。”

    说着,秦晚让烈馐直接拿出五十两放在桌上,看得那男人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男人贪婪猥琐地一把将那银子抱到怀里:“好好好,当然好!你可想好了,这事儿说定了就不能变。”

    秦晚眯起眼冷笑着点点头。

    男人听秦晚的,将自己的女儿藏在谷仓里,而秦晚换上那女孩的衣服,待在家里等巫祝神婆的人来接。

    烈馐带着十三暗卫隐藏在农户家周围,暗中保护着秦晚。

    可让烈馐和十三暗卫感到奇怪的是,一整夜过去,直到黎明也没有人来到农户家接人。

    烈馐忽然感觉不对,一脚踹开农户大门,进去一看,虽然灯烛亮着,但屋内空无一人。

    烈馐大骇,立即派暗卫们寻找,却只在女孩屋内找到一条密道。

    等他们进入迷道探查,才发现有人已经将密道连夜掩埋,无法知晓密道通向何处。

    “坏了!你们快去寻找娘娘!我去禀告陛下!”烈馐果决下令道。

    ……

    待秦晚从迷蒙中苏醒,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嫁衣,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里。

    她隐约记的,昨夜等着等着就开始犯困,后来就睡着了……

    “坏了!”秦晚蹙眉,“怕是中了圈套!”

    这时,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一个拄着诡异拐杖老妇人走了进来,用一张尖戾且得意的眼神看着秦晚,嬉笑道:“秦夫人,人人都说你机智过人,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上了当。”

    秦晚冷哼一声:“想必你就是这池州人人信仰巫祝神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愚蠢,就不怕宁帝陛下的北戎军踏平池州?”

    “不不不,”巫祝神婆笑道,“宁帝陛下若是知道,拿娘娘一人性命即可平息河神大人的愤怒,还可以获得长河两岸百姓的民心,何乐而不为?”

    “你太低估我和宁帝陛下的感情了。”秦晚瞪着巫祝神婆道。

    “是吗?那我就和秦夫人打个赌,是陛下的军队厉害,还是这池州百姓的民心厉害!”巫祝神婆道,“只要整个池州的人都要杀了你时,宁帝陛下根本就管不了。”

    “……”秦晚目光冷了下来。

    看来这巫祝神婆不仅仅只是个神婆,有可能在池州建立了某个迷信教派。而通常这种邪恶教派的“弟子”都会被教派洗脑,无脑地相信教主的话。

    这种教派反动力量极大,自古以来都是帝王们十分头疼的存在。

    秦晚知道,如果烈馐不尽快就她,她就真的要被投河了,就算她不会死,魂魄也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合适的寄主。

    巫祝神婆见秦晚不说话,嘿嘿笑道:“老妪我相信,河伯大人一定会非常喜欢您这样聪明高贵的女人,请您耐心等待,老妪这就命人给你梳洗打扮,今夜子时就送您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