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经过了无比混乱的告别,柳十方带着柳絮、曹淼终于踏上了回中原的船。分别那天只有聂赢天来送他们。
“这两年养在渔村的信鸽应该能用了,有了鱼儿他们的消息就送个信回来。”
“前辈放心。”
“聂师傅,请你帮我和老道师傅说,我会非常想他的。”曹淼认真的说道。“等我回乾州探望完父母,就回来看他。”
“前辈,我们会和鱼儿一起回来。”
聂赢天目送他们杨帆离开,直到船消失在海平线才回转身准备回草庐。这时山顶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切,舍不得还不承认。”
老道人一大早就上了山,在山顶那块大石头上坐到屁股疼才见柳十方等人出现在码头。直到众人登上船,渐行渐远,老道人才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上了年纪也是麻烦,多了这许多无用的情感。”老道人边说边抹泪。“他们刚才应该提到我了吧。”
北方边境
北境大雪纷飞。对南方人来说不可多得的雪景,对北境百姓来说,却是灭顶之灾。牛羊冻死饿死不计其数,百姓没有饭吃,就只有揭竿起义。这个时候填饱肚子才是正道,朝廷不仁,反也就反了。
桑鱼儿、李云海、唐彦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北境正是水深火热。内有平民起义,外有柔然不断侵扰边境,存心挑衅。三人毅然从军,加入了当时谭虎将军的北境军。桑鱼儿的武艺,唐彦的勇武,李云海的智谋,很快在北境军中站稳自己的位置。如今的桑鱼儿早已升任北境十字军前锋千总,统领着过千人的队伍。唐彦是她的卫官,李云海是她的智囊兼军医。
北境的风凛冽如刀,将三人削成了合格的北境将士。凤原、京都和桃花岛上发生的事,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来到北境的第二年,他们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故人。
“樊刚,樊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唐彦在军营中发现他们的时候,双方都惊诧不已,然后就是故人相逢的狂喜。
“我们本来就是北边的人。和你们分开后就想回来。城中城已经没有了,我们就先去的灞州。后来边境告急,灞州征兵,我们年龄合适就来了。去年才被分派到十字军。”
唐彦将樊家兄弟带回了桑鱼儿的帐篷,故友重逢,大家都很开心。李云海没看见樊淑兰,于是拉住樊铁,“樊姑娘呢?”
“她也来了。她被分派到前锋营了。”
李云海一愣,继而欣喜,“那不就是来我们营。”
桑鱼儿兴致也很高,“云海,新来的女兵应该还在大营那边登记,你去带她们过来吧。你们俩别走了,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李云海急急忙忙的就往大营跑去,女兵们都登记的差不多了,正列队而出。李云海翘首四顾,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樊姑娘,这里,这里啊。”李云海兴奋的跳了起来,只想让樊淑兰注意到他。
“李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樊淑兰从惊愕到惊喜,她急忙朝李云海的位置跑来,“你也从军了?”
“我来领你去前锋营,鱼儿现在是千总,我们都在她账下听令。”
李云海拉起樊淑兰就往鱼儿的营帐跑去,重逢的喜悦让两人都忘却了男女有别。一直到进了账,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见账中四人都盯着他们看,李云海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樊淑兰先羞涩起来,把手从云海的手里抽出来。鱼儿笑着迎了上去,“樊姑娘,快过来坐。”
重逢的喜悦让大家很快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大家围炉而坐,说起了分别之后各自的遭遇。当听到柳十方中蛊后仍未完全康复的经历,樊家兄妹都渐渐红了眼眶。鱼儿三人也静默了下来。这三年没法和桃花岛联系,桑鱼儿他们也不知道柳十方已经康复离岛的事情。毕竟他们离开的时候,柳十方还没有明显的好转。
唐彦见大家兴致都低沉了下去,忙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北境的近况。
“柔然这边还好说,雪灾对他们的影响更大,暂时没有余力打过来。倒是境内的叛军比较头疼。”
“叛军在灞州一带盘踞,离我们的驻地比较近。将军很有可能调兵去围剿他们。”
“说是叛军,其实就是一帮没饭吃的老百姓。朝廷的精力都放在中州,北边只能靠自己了。”
“听说南边的叛军最开始是反抗相门的欺压。据说本来是学子们和相师们的口舌相争,没想到会演变成武斗。当时相门人少吃了大亏,后来不少学子被官府下了大狱,最终官逼民反。”
“说到底,这都是三改制的祸患。”樊淑兰叹了口气。
桑鱼儿把炭块丢进火力,不解的问道,“三改制是什么?”
“是相师长提出的三条时政改革。一.将凤原相面推广到全国。全国但凡有婴孩出生都要接受相面。二.将外族蛮夷全部驱逐出境。三.在科举之外,增设相门考试。当年在朝野引起无数非议,但皇帝还是力排众议支持三改制。今天的苦果,恐怕皇帝也没想到。”
“相师长刘长生?他是什么时候提出三改制的?”
“六年前的夏天。我们当时正在去灞州的路上,半路就听说了此事。”
“那个时候,我们和十方哥正在京都。”桑鱼儿若有所思,难道说当年能离开京都,是因为刘长生上的这道三改制的折子。李云海也听出了端倪,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身着一品青色官袍的中年人。
“或许今日的局面,正是皇帝希望看到的。”
“为什么?有哪个皇帝希望自己江山不稳的。现在南方的叛军已经逼近中州,京都也危险了。”
李云海把手伸到炭火上,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南方叛军不足为惧,只要守住边境,一切安矣。”
桑鱼儿见樊家兄妹和唐彦都露出不解的神情,“镇魂出,鬼神惊!皇帝身边有这张王牌,南方叛军不会有机会。当初我们也是基于此,才选择到北境从军。比起和自己人厮杀,我宁愿去杀外敌。”
“而且叛军看似兵强马壮,其实多数是外强中干。真正能打的只有泗州起兵的唐家军。”
“我听将军提过,泗州唐门是兵器世家,唐门所出的重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唐家三代被朝廷封侯,深受皇恩。你们还记得当年灞州之战,被我亲手毁掉的黑山狱,正是唐门最新研制的重器。当时就有传言唐家勾结外敌,陛下却没有追究下去。”
“朝廷对唐门如此宽宥,他们为什么要反?”
面对樊淑兰的这个问题,桑鱼儿和李云海都摇了摇头,“这恐怕要问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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