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张王妃的表情,扭曲得不可思议。
萧婉容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道“你和徐恪要死要活去争的东西,三爷从来就没看在眼里。当初,你们若是肯对三爷稍微好那么一点,什么爵位,什么家财,三爷可以全数拱手相让。”
看着张王妃悔恨交错的脸色,萧婉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她接着道“就算你们狠得想要三爷和本夫人的性命,三爷也从不曾想过对你们赶尽杀绝。这么多年了,你们自己好生想想,三爷可曾对你们母子出过一次手?
他甚至都想过只给你们一点教训,他继承爵位之后也不会亏待了你们。若是你们知错,若是你们肯悔改,等过几年,他便愿意将王爷留下的爵位让给你儿子。
可惜,你们实在是心狠手辣,害了老祖宗也堵死了你们自己所有的后路。
既比如现在,假如你们没有和四皇子勾结祸害众生,假如你们肯尊敬着王爷好好生活,三爷就算看在亲爹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对你们太过凶残。
至少,乱军要斩杀你儿子的时候,三爷手下的人就算坐视不管,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尸体被投进火海,落个了尸骨无存的下场。”
“什么?”
张王妃吓得傻了,四皇子带着人冲进王府的时候,她就料到徐恪已经凶多吉少。可看着徐庄一直没有对她下手,她还心存侥幸,觉得徐庄可能也会留徐恪一命。
她却没想到徐恪最后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即便是死,也不应该被人扔进火堆,尸骨无存啊,她的儿子怎么可以尸骨无存呢?
“啊!”的一声震天尖叫之后,张王妃两眼一翻白,晕倒了过去。
萧婉容冷哼一声,非常鄙视她的承受能力“将她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吧,她这样的人,不受够了内心煎熬,毒药侵蚀就让她去死,实在是便宜了她。”
徐庄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婉容一眼,眉眼弯弯,笑得宠溺。
“走吧,回家!”
萧婉容让元胜带人守在这里,以防火势蔓延牵连了周围百姓。她自己则过去拉住了徐庄的手,坚定的往回走。
“哪里是家?”知道自己并没被舍弃的徐庄心情很好,刮了萧婉容的圆鼻头调笑。
萧婉容依偎进徐庄怀里,笑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只要咱们俩心灵相栖,四海皆可为家。”
这话,轻松就取悦了徐庄。
他将萧婉容打横抱起,拥着她上了马车“等解决完这凡尘俗世,为夫陪你赏尽天下!”
两人先回了萧侯府,清姨娘大喜的日子徐庄和萧婉容意外离开,闹得清姨娘一颗心总也安生不下来。后来见京中暴乱,更是担心得不行,催着侯爷请徐庄和萧婉容回来住。
徐庄和萧婉容回去的时候,清姨娘得了信就亲自迎了出来,看着徐庄和萧婉容完好无损,一颗挂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然后,竟委屈得流了眼泪,一拳头一拳头的朝萧婉容肩膀上擂“你个傻孩子,怎么能去冒那样的险,还拖累着三爷也跟着你冒险。
打仗是好玩儿的是事情吗?你倒是躲在四皇子府安全了,三爷过的是什么日子,担的是什么心?刀剑无眼,你让三爷去拼杀,就不怕他受伤,就不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和三爷要是伤着碰着了,可让娘亲怎样活?”
看清姨娘这样,萧婉容也跟着哭了,心中全是内疚“对不起娘亲,让你跟着操心了。不过还好,女儿和三爷都完好无损。”
清姨娘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萧婉容,又同样仔仔细细的看了徐庄,确定他们二人身上真的没有伤口之后,清姨娘才抹干净眼泪“可不许有下回来,我和你爹成天为你们提心吊胆,都快吓出病来了。”
萧婉容自然是乖巧的点头。
徐庄在一旁看着清姨娘慈爱的目光,一颗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家,就应该这样,他徐庄虽然烧了王府,却并不是没家的人。这一瞬间,徐庄唇角的笑,特别和煦,特别温暖。
萧婉容和清姨娘寒暄了好久好久,等清姨娘将想知道的一切都弄明白了,萧婉容便去见了被关起来的萧敬芝。
几天没见,原本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萧敬芝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半点没有精神,没有人。
借着窗口微弱的光,萧婉容才看清蜷缩在墙角蓬头垢面的萧敬芝。
她就站在外面那样看着她,并不出声。
好久以后,萧敬芝才发现了萧婉容,然后她突然激动起来,急切的冲过来把住木质围栏问她“我母亲当真被丟进了乱葬岗,当真?”
萧婉容诚实的点头“四皇子府上的人都知道,当初去丟的两个小厮也找到了。据说,你母亲的尸身在乱葬岗没能完整的呆上一个时辰。”
“那莞贵人呢?她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这次,萧婉容没有肯定的回答,她反问她“你觉得呢?你觉得莞贵人是怎样的人,以她的人品心胸,会真心实意的对你好吗?
假如她真的真心实意的对你好,会踢掉你的孩子,又那样对待你的母亲吗?
说得更远一点,假如你的丈夫真的爱你,你的婆母真的心疼你,他们舍得去动你的娘家吗?别说是帝王家,就是寻常百姓之家,一个女人没有了娘家做倚靠,在婆家又会是怎样的地位?”
或许是萧婉容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萧敬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的看着萧婉容的眼睛,好久以后才凄厉的笑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一直都是!”
萧婉容笑“你如果肯早点看清,你的母亲现在还好好的住在侯府。虽然被休了没有什么名分,但至少衣食无忧,至少富贵安然,往后要是去世了,侯府也不至于舍不得安葬她的那点银子,那块土地。
假如,你稍微早点看清,父亲也不会和你断绝关系,你还是萧家的女儿,看在你的面子上。即便你们再错,侯府也定然给你母亲一个风光的后事。
你和你母亲落到现在的地步,都是你们自己找的,自己作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莞贵人和四皇子呢?他们是什么下场?”
萧敬芝整个人就跟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固执的看着萧婉容,等着一个她想要的结果。
萧婉容也不骗她,诚实道“四皇子已经死了,四皇子妃写下了四皇子谋逆的所有事实和证据之后自杀。她的两个女儿,都留在宫中,等风波平静之后,皇上或许在朝中找一户品性不错的人家收养他们。
至于莞贵人,因为谋害先皇,已经凌迟处死了。”
萧敬芝的表情依旧扭曲,眼神也空洞得可怕。
萧婉容就问她“你心里好受一些了吗?害你的人都死了,都凄惨的去世了,你心里痛快吗?”
萧敬芝没说话,眼神依旧空洞的望着前方。
萧婉容又问她“在牢狱中住了这么久,你想过以前的事情吗?想过你这辈子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吗?”
“想过!”
萧敬芝突然笑了起来“你还任由我和母亲欺负的时候,我被整个侯府捧在掌心的时候,最是幸福不过。
那时候,每天都过得好快乐,不用和谁争,不用和谁斗,前呼后拥,众星拱月。那个时候,我活得跟女王一样。”
“后来呢?怎么就不幸福了呢?”
萧敬芝看着萧婉容的目光突然狠厉起来,就像一柄杀人的到直戳萧婉容身上“因为你,你突然就不一样了,突然就哄得好多贵人喜欢你,连父亲都对你刮目相看。
我和母亲要打压你和清姨娘,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不,不是因为我的姨娘,是因为你和你母亲半点不容人。”萧婉容毫不退缩,迎着萧敬芝凶狠的目光接着道“你母亲是正妻,我母亲是姨娘,你是嫡女,我是庶女。这样的身份,早就注定了,我和我的母亲很难越过你们去。
我和姨娘隐忍了那么多年,为的不过一点尊严,一点活下去的空间。只要你们肯给,只要你们稍微对我们宽容一点,我们都绝对不敢冒险拿鸡蛋去碰石头。
如果你们够大度,我和姨娘说不定还会对你们感恩戴德,到时候你们对我俩还不是随意差遣。
可你们偏不,你们非要赶尽杀绝。所以,事情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萧敬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不起你们,是你们自己看错了自己。这个世上也没有人逼迫你们,是你们太贪心,太无我独尊,太不容忍。
你,休想将落难的结果怪罪在别人身上,根本就是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说完这些,萧婉容便转头走了,她说“你自己想一想吧,想想看我有没有骗你。”
“你杀了我吧!”萧敬芝冲着萧婉容的背影凄厉的喊,这个时候的她,后悔得心肝都疼,羞愧地恨不能将自己捏碎了扔进地缝,永远消散,永远不再见人,永远也不要再想……
萧婉容却摇了头,她转身看着萧敬芝的眼睛,叹道“你再不好,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要求我无论如何留你性命,无论如何让你活着。我答应了。”
“父亲!”
萧敬芝情绪突然崩溃,想起侯爷,想起侯爷曾经宠她捧她呵护她的岁月,羞愧得无地自容。
“五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真的对不起……”她跪在地上,朝着萧婉容的背影一直磕头,一直道歉,萧婉容却没再说话,坚定的转身走了。
她才出去没多久,小厮就报来了萧敬芝的死讯“二小姐,咬舌自尽了!”
“好生安葬了吧!”
萧敬芝实在不该就这样死了,她就该活着受苦好生赎罪。可萧婉容却不想再纠结了,了断了以前的恩怨苦难,才能迎来新的幸福曙光,埋葬了过去才能更好的迎接未来。
萧婉容了结了在京城的所有恩怨,徐庄也将所有事情交回了朝廷。夫妻两人离开这个纷乱争斗了好多年的地方,游山玩水,享受生活。
皇帝感念徐庄扶持之恩,封徐庄为超品逍遥王,执帝印,踏遍山河畅通无阻,各方官府敬他如帝。同时,下令在原王府的位置,重建庄亲王府,格局大致不变,只将徐恪和张王妃存在过的痕迹全数抹杀,府邸深锁,只等主人回家。
府邸建好的时候,徐庄和萧婉容正泛舟湖上,逍遥随意。
徐庄将元胜送来的信笺看完,而后递给萧婉容,圈着她的小蛮腰道“夫人,如今太平盛世,家园重建,夫君强装,一起繁衍后代好不好?”
萧婉容窝在徐庄怀中,小脸羞得通红,轻轻点头,呢喃一句“很好!”
徐庄便哈哈一笑,霸气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爽朗道“开工,干活,明年此时,小崽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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