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才用过晚膳,库房就有人过来求见。
萧婉容和徐庄对望一眼,然后才让锦书准了人进来。
头一个求见的人是小周,萧婉容坐在屏风后面和徐庄一起喝茶看书,小周却局促的站在屏风外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萧婉容就这样晾了她小半刻钟,然后才在徐庄脸上亲了一口,示意他先去内室休息。
等徐庄走了,萧婉容才隔着屏风对小周开口“说吧,你知道什么。”
小周正要开口,萧婉容又补充道“本夫人忙,你要说的话要是没有价值,那就不用说了,我这院子,你往后也没有来的必要。”
萧婉容的强调很温柔,可小周听着却是胆战心惊。
她过来招供,不过是按照肖嬷嬷的指使胡乱栽赃人,可听了萧婉容的话,她却犹豫起来。
她突然觉得害怕,这个三夫人,可不像肖嬷嬷他们说的那样好对付。
“怎么?还没想好要不要说?”
萧婉容轻呷了一口香茶,而后将茶盏放回茶几上,‘砰’的一声脆响,吓得小周身子发抖。
小周不由得就跪了下来,脸色也有些发白“想好了,想好了,奴婢不敢对三夫人不忠。”
“是吗?”
萧婉容的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透着怀疑谨慎,小周听着背脊却冒了冷汗。
“是,奴婢不敢欺瞒。”
“那就说吧,开口之前你想好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听了你这次便没有了下次,最后我也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决定你们往后的位置。你们话中的真假,本夫人自然会去查!”
这下,小周额头上都有冷汗了。
她想起了肖嬷嬷说的话,她说三夫人不过是个纸老虎,看着可怕实际一点都不中用。王爷不喜欢她,三爷在府中说不上话,没有人支持帮助三夫人,她早晚得下台。等到了那天,跟着三夫人的下人,可都要被清算。
当初,她对这话深信不疑,可现在……
小周低头想了很久,久到萧婉容想让她明天再来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
她说“奴婢不敢欺瞒三夫人,这次蝉翼纱的事情是小红做的,她是肖嬷嬷的干女儿,这事和肖嬷嬷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她具体怎么做的?”萧婉容淡淡的问,没有因为小周举报就有半点兴奋神采。
小周也更加谨慎起来,她仔细回想,然后才回道“王府里有人专门抓无主的野猫、野狗,蛇鼠蚁虫也有专门的人灭,所以魏嬷嬷布置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用。”
马上要说到重点,小周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又使劲咽了口唾沫,然后才接着道“那些蝉翼纱,全是小红用指甲刮破的,昨晚值夜班,她一匹匹打开用指甲全部勾破了。”
萧婉容依旧很淡定,听了这么劲爆的事情,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她平静的问“你怎么知道的呢?”
小周又是一头冷汗,可都说到这里了,她也没有退路,只得磕头道“奴婢亲眼看见的,昨晚,是奴婢和小红一起值班。”
“既然看见了,却不阻止,更不汇报!”
萧婉容的声音并不高,事实上她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里甚至都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可小周听着,已经是舌头打结,浑身发软。
她说“奴婢,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
“去年奴婢母亲病重,家中连抓药的银子都凑不齐,奴婢从库房里偷了些参须去卖,正好被小红抓住了。昨天中午小红又给奴婢塞了银子,所以奴婢就算看见了也不敢管。”
萧婉容就笑了“那现在怎么又敢说了呢?”
小周几乎是汗如雨下。
她规规矩矩的跪在原地,深呼吸数下之后才颤抖着声音实话实说“奴婢不敢,可奴婢的母亲还躺在病床上等银子买药。”
尽管用了全身力气隐忍,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奴婢不能被卖给人伢子,哪怕是挨板子之后扔进洗衣房,奴婢也得在王府,在京城。”
她说得诚,表情语气也无可挑剔,萧婉容识人无数知道她没有撒谎。
“起来吧,你说的我会记住。先回去伺候你母亲吧。”
萧婉容摆手让她走,小周却踟蹰着并不起身,她重重的朝萧婉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求道“奴婢不敢欺骗夫人,还请夫人从宽发落。偷参须卖了十两银子,奴婢愿意赔。”
“去吧,我心里有数了。”
小周战战兢兢的走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可全部都说出来了,却觉得比以前坦荡很多。
她走后又陆续来了还几个人,相互揭发,相互指责,唯独没有人说使坏的是小红,也没有人自己站出来承认。
萧婉容看着他们相互算计,不揭穿,不嘲笑,只安静的看,看这些人的本性,这些人的人品。
等那几个人说完,已经快到深夜,萧婉容伸了个懒腰,进了内室朝徐庄撒娇。
徐庄刮了她的小鼻子,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就你最坏,明明自己就能调查出结果,偏要折腾那帮下人。”
萧婉容顺势滚进徐庄怀里,搂着他腰身撒娇“不看看她们那副德行,哪里能狠下心来全部清算?”
“是,该清算了。”
两人笑着闹着滚成一团,与此同时,虞美人也用尽了全力讨王爷欢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虞美人看王爷吃得差不多了,便提议道“妾给王爷唱个小曲跳段舞如何?”
王爷最爱看虞美人跳舞,闻言一笑“上次你说清平夜那一段穿蝉翼纱跳最有感觉,东西本王也赏你了,你天可要让本王瞧瞧蝉翼纱的风情!”
一提起这茬,虞美人脸上灿烂的笑就收了起来。
她低了头,受了莫大委屈一般“妾身没那金贵的命,蝉翼纱没拿到。”
王爷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怎么回事?”
虞美人坐在绣凳上犹犹豫豫说不出口,边上的雨燕看不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库房看我们主子不过是个的妾室,再三刁难,拿出五匹蝉翼纱,没匹都是坏的。三夫人说要是急用就去她私库借,要不是急用,那就等着,库房最近都不发东西。”
雨燕一鼓作气说完,虞美人偷眼给她一个赞赏眼神,然后便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她一边用绢帕擦着泪,一边文文弱弱的道“妾身知道自己身份不如人,不敢和三夫人计较。不过是一匹布,晚些时日领也就是了。只是要委屈王爷晚些时候再看清平夜了。”
看她这受了气还不敢说的样子,王爷就忍不住的心疼。
“她萧婉容倒是富贵,库里坏了云锦她从她私库里出,库里没有了蝉翼纱,她私库里也能成堆。没看出来,她还是个富可敌国的主。”
虞美人看王爷当真生了气,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有试探着接话“三夫人是不是富可敌国妾身不知道,可三夫人在府中的风评当真是不好。最近府中的传言,王爷都听说了吗?”
最近府中传的不过是前些天库房的事情,那是栽赃,是张王妃的手笔。王爷心里清楚得很。
他斜睨了虞美人一眼,想转移话题“下人不知事瞎说也就是了,你别跟着起哄。”
虞美人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依了。
她拱进王爷怀中,小手握拳在他胸膛乱捶“王爷坏,王爷偏心,妾身是不过一个姨娘,王爷不疼就不疼了,王妃姐姐可是王爷的结发妻子,恪少爷可是王爷的嫡子,王爷竟也不心疼他们吗?”
虞美人语气带媚,粉拳勾人,三两下就捶得王爷没了脾气,只想将她搂在怀中仔细的疼。
事实上他也是那么做的,他一把将她按在怀中,三两下剥了衣裳,然后急不可耐的进了芙蓉帐。
巫山,兵荒马乱,酣战持续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虞美人粉面含春,半趴在王爷胸膛上,手指有意识的在他胸窝处画圈,偶尔还用香舌轻舔一下。
“妖精!”王爷被伺候得身心舒畅,搂着虞美人的小腰疼不过来“真不知该怎么疼你才够。”
虞美人笑“王爷当真想疼爱妾身吗,当真觉得妾身值得吗?”
王爷心情好,想着一个妾室不过就是要点穿戴银子,他有什么给不起的?
于是爽朗一笑,掐了虞美人小脸豪气道“本王要宠的人,便是乞丐也值得天下最好的东西。这次想要什么,说吧!”
虞美人朝王爷抛了个媚眼,再飞吻一个之后才嗲着声音问道“真的可以说吗?王爷!”
“快说,再不只顾着勾引不说话,本王可就要反悔了。”
“那妾身想帮着三夫人管家,王爷你准是不准?”
原本还一副男女姿态的王爷心里立马警惕,他一下下摸着虞美人光洁的背,笑道“别闹,你活该是被人伺候的主,管家那种烦心的事还是算了。”
不想和虞美人闹得难看,王爷又体贴的接着道“今天在臻宝斋看到一副红宝东珠的头面,甚是华丽,改明儿买了赏你。”
“三夫人欺负妾身,府中下人看不上妾身,如今连王爷也轻视妾身了吗?”
虞美人从王爷身上坐起来,眼泪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妾身想管家,王爷以为是为什么?妾身是为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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