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皇威不容冒犯,侯爷一听徐庄这话心里就叫了声不好,责备的眼神刀子般朝大夫人乱射。
大夫人又气又恼,羞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受着侯爷越发责备的眼神,头皮都是发麻“妾身不过说句笑话,三爷何必当真?”
看萧婉容安坐椅上表情从容,徐庄哼了一声也没在这上面继续不依。他转头看着满屋子的花,声调铿锵的道“花我是送来了,连帮忖着种花的下人也送来了十几个,你们瞧着办吧,到时候拿不出来花,公主说唯二小姐事问。”
大夫人赶忙拉了萧敬芝跪在地上,磕着头道“这种花的是婉容,种不出来敬芝又能又什么办法?还请徐三爷在公主面前美言两句,求公主宽限给婉容一个月时间!”
徐庄就邪魅的笑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夫人,而后轻声浅语的道“你家五小姐有福气,种不出来公主也舍不得责罚,至于许诺的人吧,有什么招还是赶紧去想吧,省得公主雷霆震怒,你们要受不住。”
说完狂傲一笑,朝坐在太师椅上偷着开心的萧婉容眨巴了下大眼睛,这才昂首挺胸大步出去。
徐庄不肯求情,大夫人又抬头去看侯爷,哽咽着道“侯爷,你看这事……”
毕竟是自己的妻女,侯爷又怎么可能眼看着她们受罚,可离年前还有些时日,他总该让她们受些教训,也好打压她们的气焰叫她们往后不敢随便欺负人,于是别过头去板了脸道——
“胡乱替人许诺的时候就该猜到有这样的结果,我是侯爷压不过公主,不是花匠没法子替你们变出来花,到时候公主要责罚,你们娘俩自己去受。”
大夫人脸色变得铁青,她心惊于侯爷对她们如此绝情。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顺便也将萧敬芝拉了起来,板了脸决绝的道“好,我靠不住侯爷,办法我自己去想。”
她拉了萧敬芝转身就走,路过萧婉容身边的时候,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萧婉容扁了嘴,嬉皮笑脸的回道“有劳母亲了。”
大夫人气得生烟,跺了脚转身就走,出了门却立住了脚步,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萧婉容的方向,她捏着萧敬芝的手阴沉的道“明天我就去拜访太子爷,有太子爷撑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将我们娘俩如何?”
萧敬芝也挺直了腰身,目光阴沉的瞪着萧婉容的方向“等我议了亲就轮到了那个贱人,凭她如今的地位只怕不能随便将她配给阿猫阿狗了。可若她破了身,身子不洁,也不知父亲又能将她配给谁?”
大夫人看了萧婉容的方向一眼,满怀雄心壮志的笑了出来。
“这事不容易成,你可有什么打算?”大夫人拉着萧敬芝回了屋,而后才正了神色提醒她“成了,萧婉容那贱人就是真的毁了,你嫁给太子便是侧妃,也没有人能撼动我们娘俩在府中的地位。可若是败了,如今你父亲对咱们颇有意见,再添上这一条,只怕是当真要休了我的。”
萧敬芝紧紧捏了大夫人的手,信誓旦旦的道“这件事母亲不要插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便是再不堪他也不敢不认。只要我能嫁给太子,父亲就不敢动我半分。
所以,这件事由我来办,母亲只消在后面等着看戏就成,还有,太子那边的事母亲也得去探口风,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总不能吃干摸净了就不想负责。
若真是那样,我也不要名声了,将他吃完不负责的事情嚷出去,叫他身败名裂坐不住储君之位。”
大夫人点头,沉着的道“放心,走不到那一步,太子不明理,皇后总知道轻重,你是侯府嫡女他们不敢如此欺负人。”
萧敬芝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她红了脸看着大夫人娇怯一笑,别扭的将绢帕在手上缠了好几圈也掩饰不住欢喜。
“娘亲,等我嫁给了太子,一定有办法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有朝一日太子荣登大宝,我就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后,等到了那一日,我叫这天下所有给过你气受的人生不如死。让萧婉容成日给你跪规矩,由着你那她和她姨娘当猪狗般打骂使唤。”
“还是我闺女有孝心。”大夫人心满意足的将胡萧敬芝搂在怀里,满意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而后问道“这事你可有什么计划?”
萧敬芝点了头,眼中闪着精光道“女儿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不急,左右他赖不掉,如今母亲才刚交权,府中正是乱的时候,咱们趁乱的时候行事下药,自然没有不成的道理。”
“下药的话得要厨房帮忙,如今厨房交到了萧敬娴手里……”
“那个窝囊废,卖了她她还得帮着娘亲数银子呢,这是我来安排,母亲你不要管,你只消在一旁看戏,到了恰当的时候去拜见下太子哦太子妃,探探他们的口风就成。”
大夫人知道萧敬芝一向是有主意的,耍起狠来自己都要退让三分,于是也不多问,放心的点了点头。
没过两天,厨房就出了事,大夫人和侯爷吃了厨房送去的糕点上吐下泻,无数药丸吃下去,却不顶事一,硬生生拖了七八天才见了好。
侯爷体谅萧敬娴第一次管家,亲自彻查,等查出来是厨娘欺负萧敬娴初次管家,拿过期食材替换下新鲜贵重食材,从中渔利。大怒之下,将整个厨房的下人都换了下来。
对于从新换上去的人,大夫人一个字都不说。萧敬娴听萧敬芝说过好几次侯爷喜欢吃醉香楼厨子的菜,因为内疚,赶忙出列建议“听闻醉香楼的厨子厨艺了得,人品也是贵重,左右现在寻不来合适的人,不如高价请了那李厨子来?”
侯爷原本打算托友人寻些靠得住的下人进来,可既然将厨房分给了萧敬娴管,也就不好不听她的意见,想着醉香楼的厨子家世清白,也就点头答应了“成,为父现在就着人去请。”
大夫人和萧敬芝对望一眼,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萧婉容心中总觉得不安,可她仔细想了这件事,总想不明白将大夫人安排在厨房的人换了下来能对大夫人有什么好处。
于是也只得将这事抛在脑后,着手去交接采买和账房的事情。
这次交接账册,大夫人却没有使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就全都交到了萧婉容手中。
可就是太顺利,反而让萧婉容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她和锦书仔细的查看了账册确定中间没有陷阱,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问锦书道“你相信大夫人能这么平平静静的就将所有权势都交出来吗?”
锦书烦躁的翻着账册,摇头道“不信,突然被夺权,是和人心中都又怨气,大夫人那样唯我独尊的怎么可能这样豁达?”
“那你觉得她又在什么地方整幺蛾子?”萧婉容心里不安,皱着眉头想要锦书给她一点启示。
锦书却又是摇头“猜不出来,大夫人手段狠辣,用心又险,光是为了陷害你放老鼠咬坏大小姐的喜服就能下手要了豆蔻的命,这次你夺了她手里所有的权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恨,怎么报复呢。”
萧婉容也想不出来,只得谨慎道“如此,咱们得事事小心,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都得仔细检查了才能使用。”
锦书郑重的点头“等会我就将这些事情吩咐下去,尤其是吃食,一定得保证没有问题。”
吩咐好这些事,萧婉容也没有精力多想,她将徐庄送进来的婆子挨个叫进来说话,摸秉性,考学识,辨忠心,确定这些人都担大用这才放下了心来。
她将张嬷嬷送去了库房当总管,剩下的人却有些发愁。
采买上的个个夹|紧了尾巴做人,半点错处都没让她抓到,账房的老先生更是个人精,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样子,可却是个欺软怕硬阳奉阴违的滑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让你有火都发不出来。
徐庄送来的账房周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者,见得萧婉容发愁,忍不住就献上一计“要抓账房的把柄并不难,一般月末封账银子大笔的银子就不动了,为了应急库里都设了流动金库,小姐要想整治人可以……”
他附到萧婉容耳边说了一席话,萧婉容越听越觉得在理。
听罢以后,她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小心的老者“大姐的喜服才受了损,现在正是要银子采购上等布料的关键时候,如果这时候账上出了差错,只怕连掌管针线房的萧敬芝也饶不得他。”
周先生笑得自信,点头道“小姐若是放心便按老夫说的去做。你府上的账房先生一看就不是个干净的,封账前后你按计划反复来上几次,就不信他不在中间动手脚。一旦动了就是大动,便是侯爷出面也保不住他。”
徐庄递进来的人,萧婉容又怎么会信不过,先前考校也不过是给这帮人下马威罢了,如今见得周先生有勇有谋自然不会再和他见外,于是点头道“周先生先去布置吧,等到了时候,我立马行动抽银子。”
锦书听得似懂非懂,等周先生走了才过来问萧婉容“封了账就动不了银子了,便是侯爷要急用钱账房先生不给都在理,小姐在这上面怎么能拿得着人?”
萧婉容清浅一笑,粗浅的解释道“不是在封账上做文章,是给人犯错的机会。他要是能守稳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全心全意的认真办事,我又哪来的本事让他犯错?
再说了,一个正直守礼没有歪心眼的账房先生,我又为何非要将他换下来不可?假如他通过了这次考验,周先生也表示愿意在账房当副手的。”
锦书还是没明白,歪着头疑惑的问“那小姐要给他怎样的犯错机会啊?”
想起周先生说的话,萧婉容终究是笑着摇了头“你且等着看吧,会是一出精彩的好戏的。”
锦书心里痒痒的,可萧婉容不说她也不好紧追着问,恹恹的应道“好吧。”
看她这副样子,萧婉容心下不忍原想着再多透漏两句,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小桃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见了萧婉容就表情凝重的回道“不好了小姐,账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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