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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陈休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苍白的手掌微微在剧烈颤抖着。
但他的脸上,满是病态的血色红晕!
满地漆黑的冰渣,风中的枯树已然分崩离析!
他,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一口气轰出了十三记寒冰神掌!!
若非内气不够,他甚至能够还能释放!
“寒冰神掌,内气外放的招式!这到可以作为我的杀招!”
陈休缓缓握紧了手掌。
金刚境,唯有修炼至第三关,方才能够内气外放!
噔噔噔——
沉重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陈休按住了雁翎刀,打开了门。
“陈,陈捕头,紧急调令!”
尚有稚气的衙役气喘吁吁,脸上残留着几分慌乱,手中是字迹凌乱的调令。
但确实是总捕头的印。
“何事,竟如此惊慌?”
陈休目光微凝,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张,张捕头重伤!!黑狱动荡,需要陈捕头前去坐镇!”
我?
陈休微微皱眉,冷声道“谁让你的来的?”
“张总捕头!”
“驾——”
奔驰的劣马穿过长安坊,直冲太平坊。
走过官道时,耳畔陡然响起了凄楚的哭声!
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队伍中,连颜色都没有的棺木居然有三十一之多。
而头前哭丧,旁边随行的人,他也认得不少。
甚至有许多,正是府衙中的衙役!
出大事了!
张总捕头的家,位于太平坊深处。
刚一进屋,他便听到了一声极为压抑的咳嗽。
陈休推开了内门,一股浓郁草药味混杂着血腥味直冲鼻梁。
张云山盘膝坐于床铺上,缠绕着厚实的丝绢!
饶是如此,依旧有着涓涓血迹疯狂溢出。
“金刚境,第一关?”
张云山睁开了眼,打量后缓缓开口,气息颇为孱弱。
陈休点了点头。
“很好。拿着!”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崭新的玄铁令牌按在了陈休的掌心
长安坊巡游总捕头!
“天业府官府,大人是最大的。下面便是我这总捕头,以及三位巡游总捕头!”张云山艰难开口。
“张总捕头,这是什么意思?”
陈休拿捏着令牌,面色凝重。
他不是傻子。
这么重要的职位忽然给了他,怕是有大麻烦。
“我被无生教的贼人暗算,受伤颇重。”
“这天业府,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算一个!我,我希望你能够帮我镇守大黑狱”张云山的声音很弱。
言语间,陡然一口鲜血喷出,艰难倚着墙垣才勉强坐稳!
面若淡纸,气如游丝!
“大黑狱,那里面关押的,可都是死刑犯!据说,天业府好多大家族大势力的犯罪之人,也是关押于此。”
“这个职位,太重要。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纵然张捕头,你对我有恩,但这个差事,恕我无法”
陈休微微摇头,放下了掌心的了令牌。
他并不想平添事端。
为了区区虚名,何必担这有弊无利之职。
“镇守大黑狱三日!!”
“我愿举荐你为悬镜司掌镜使!!”
张云山话语虽弱,但果断无比!
悬镜司?
这可是朝廷的执法部门,有着监察百官、先斩后奏、镇压江湖的权能!
“悬镜司很吸引人,但我没兴趣。”
陈休还是颇为坚决地摇头。
若非局势所逼,他更愿意研修武道。
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看来,你对大隋还是不够了解啊。”
张云山缓缓抬头,嘴角含血“纵然朝廷势微,但底蕴尚在!若是你愿意答应我,我保你蛟龙真血一滴!”
“蛟龙之血,纯阳之物!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言!”
纯阳之物?
十五号距今,还有最后八日!
能不能抗住这一次的阴气爆发,陈休不敢赌!
他微微叹了口气,确实被拿捏住了。
这是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我答应你!但,我希望张总捕头,你不是耍我!”
陈休握住了令牌,于门前陡然开口。
张云山重咳一声,拭去嘴边的血迹,怪笑着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去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还是个武道天才?”
陈休纵身上马,手中缰绳一勒,去往边郊的青竹坊。
天业府,自城门而入,穿过外城,便到往了内城。
三大坊市中长安坊多为帮派势力混杂之地,最靠近外城;太平坊多为豪门官僚居所,最繁华;青竹坊则最靠近边郊,商队和游侠颇多。
同样的,这里也是天业府大黑狱的所在!
孤僻屹立于城角。
钢铁铸就的闸门沾染着血迹。
陈休走入其中,闸门前后,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昏暗的灯火中,腐烂、血清、污秽、屎尿、尸臭直冲鼻腔。
陈休下意识地按住了雁翎刀!
“何方人氏,胆敢擅入黑狱!”
阴暗中,一道细弱尖锐的声音响起。
陈休抬头间,只闻声语不见人影。
雁翎刀出鞘间,闪耀的刀身映照出一道高挑人影。
清秀中透着几分阴柔,一席白衣的柔美青年于侧畔微微拱手。
干净,秀丽,仿佛超然于此间阴森黑狱。
白衣如雪,貌美若女子。
“李大人,在下陈休,奉令而来!”
看到此人的那一瞬间,陈休浑身莫名发寒,颇为郑重地缓缓开口。
“阴风剑”李三,天业府大黑狱处刑官!
传闻中的,天业府第一高手!!!
“休奉张总捕头之调令,坐镇大黑狱!情况紧急,未曾通报,还请李大人理解!”
陈休很是小心地开口,调令呈现于掌心,姿态摆的颇低。
这位“李大人”传闻中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怪胎,性格孤异怪癖。
若非他实力强劲,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早就被判处死刑了。
“确实是张云山的手笔。”
李三淡淡点了点头,随手丢出一串铃铛之物。
脚步轻踮间,如鬼魅般消失于黑暗间。
动作之快,近乎肉眼难以捕捉!
陈休接过,居然是上百串布满斑驳的漆黑钥匙。
“陈大人,这是各大牢房的钥匙。按照常理,您需要每日早晚各巡逻牢房一次。“一旁的老狱卒颇为讨好地道。
陈休微微点头,提起了油灯。
偌个大黑狱四通八达,上百个牢房紧密相连。
角落处,有着盘旋而下的阶梯。
黑石的阶梯上,零零散散的血迹斑驳干涸。
纵如此,依旧能够感受一股极致腥臭味自下及上。
行经此处时,老狱卒面色微变,小声道“陈大人,咱们该绕路了、这下边,是李大人的行刑所,寻常衙役是不允许靠近的”
陈休微微点头。
镇守大黑狱的前两日,倒也颇为平静。
陈休也乐得这份清闲,开始钻研《血刀经》的上下两卷。
第三日,午时。
“陈大人!!”
一声急促的寻呼声陡然响起。
黑衣狱卒迅步来到跟前,沉声道“大人,出大事了!”
“怎么了?”
陈休神情淡漠,握住了雁翎刀。
“天鹰帮二公子元天放,在水牢内大打出手,甚至打死了好几个弟兄。他,他们想要强行带走水牢中的死刑犯”衙役的话语间有些惶恐,也有愠怒。
私放死囚,在大隋律法中,是死罪!
“大人,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呵呵。
陈休冷笑一声。
要我私放死囚,这明白着就是要我的命啊?
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啊!
陈休眼中,闪过一抹暴虐,低吼道
“传我命令,调取十架神威弩,对准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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