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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要相亲做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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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阿蛮没想到相亲这种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她更没想到,周氏如此迫不及待,也只是为了一个偏房姨娘出身的庶子。

    据说这位秦华公子出身敬国侯府,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很有才华。

    只是清高非常,自打露面就眼高于顶咬文嚼字,让人不怎么喜欢。

    身旁陪着的王姨娘该是他的母亲,一身衣裙颇有颜色,与周氏一般穿金戴银很是志趣相投,此时正小心翼翼给秦华倒水介绍。

    “这就是顾大人府上的嫡女,今日喝茶正巧碰到,可不就正是应了缘分一说。”

    秦华皱着眉头将王姨娘到的水推到一边,“不是说了,吾辈高洁之士非荷上露梅间雪不饮,此等凡水入茶,简直俗不可耐。”

    顾阿蛮恰恰好喝了口,赞了声,“好茶”。

    秦华倨傲扬头,眉眼间难掩鄙夷,“无知妇孺,怎懂茶道一途高雅,与尔同桌简直如蛮牛饮水有辱斯文。”

    “那这斯文还真是惨,毕竟这一整个茶楼都在喝。”

    顾阿蛮算是知道了,这样一个家世才学都不错的人,怎么会被周氏介绍给自己,原来是秦华这一身酸腐臭气熏天。

    她真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茴香豆的“茴”几个写法。

    “简直强词夺理!”秦华愤然站起,却又被王姨娘安抚着坐回去。

    王姨娘埋怨的瞪了周氏一眼,不是说自家女儿温柔恬静,知书达礼,怎么这性子如此不识好歹。

    “我儿前途无量,你再不识好歹,休怪这姨娘之位让于他手。”

    顾阿蛮差点一口茶喷出来,闹了半天如此郑重其事,竟然只是为了给人当姨娘。

    周氏在桌下狠踢了顾阿蛮一下,忙着圆场,“小女远在陵川时就被家中宠爱失了分寸,偶有失仪还请秦公子秦夫人原谅则个。”

    王姨娘可没被人叫过夫人,她翘着下巴点点头,“即是当人姨娘就要守礼知趣,免得人家说我敬国侯府没了规矩。”

    顾阿蛮目瞪口呆,周氏却连连应是,她好不容易才攀上敬国侯府,才不会让自己失了这个机会。

    而听到周氏提到陵川,秦华也来了兴致。

    “听闻陵川有一绝姝,诗画双绝,琴棋精妙,不才一直想要有机会结识一二。”

    周氏顿感自豪,“那正是我家排行第五的女儿。”

    王姨娘怕偏了人,连忙道,“这位阿蛮姑娘正是陵川绝姝的姐姐。”

    秦华上下打量了顾阿蛮一番,“我还以为陵川绝姝何等惊才绝艳,今日见到她的姐姐,才知当是世人以讹传讹?”

    这已经不是在讽刺顾阿蛮,这是在狠打她的脸。

    王姨娘一听就坏了。

    她这儿子那里都好,就是目下无尘,不知劝退多少人家女儿。

    “华儿你是怎么与阿蛮姑娘说话的。”

    秦华却对王姨娘拱手,“我知你今日让我过来做什么,只是……”

    秦华如见污秽厌烦之极,高声羞辱,“这个顾四小姐配我不上,别说姨娘,就是侍妾我也不愿意瞧上一下!”

    整间茶楼霎时寂静。

    人人向着这边观望,猜测被人如此拒绝的女子,该是何等不堪入目。

    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会给人做姨娘侍妾,该是品行不端珠胎暗结,才会被人如此唾弃。

    积毁销骨众口铄金。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秦华这一番话,却是要把顾阿蛮踩进泥里,彻底毁了她。

    一声鸡鸣徒然炸响。

    一只扑棱着花翅的斗鸡不知从何处飞出,向着秦华端带的莲冠一爪飞来。

    穿着魏晋绉纱鹤羽长袍的秦华大惊失色,捂着头脸抱头鼠窜。

    那斗鸡一击落空,却不忘再次扑腾而起对着秦华再次抓去,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茶楼上闹作一团。

    而顾阿蛮身边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绯衣如火风流俊逸,正是无双少年郎锦国公柳宣芝。

    他拍着手叫好,“大将军再给爷扑一个!”

    被叫做大将军的斗鸡,越发斗志昂扬,只把秦华当成了虫子,将他啄的早就忘了所谓的名士风度,屁滚尿流的滚下楼梯。

    顾阿蛮也不阻止,只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今儿一人来的?”

    “怎么能是一人?不是还有爷的大将军。”

    柳宣芝打个呼哨,刚才闹得一团乱的打公鸡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气派十足的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走来。

    顾阿蛮抿着嘴笑,“确实像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

    柳宣芝好不得意,“你还好意思说它,爷看你是越活越回去,竟沦落到和秦酸儒到一块去了,这人一身毛病,你可离他远点,千万别被他传染了。”

    “你认得他?”

    “十次考取,九次落榜,整个上京谁不认识。”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阿蛮对着吓傻了的周氏努努嘴,“她带我来的,说要给那个老酸儒做姨娘。”

    柳宣芝简直大开眼界,“你这娘亲、捡来的吧?”

    好坏不分一塌糊涂。

    正经的官家小姐,去给一庶子做姨娘,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顾阿蛮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爹娘真的能让自己选择那就好了。

    可惜万般不由人。

    楼下秦华满头鸡毛一身狼狈,他扶着那盏崭新的莲冠,却摸到一手灰白的鸡屎。

    一时之间他看着他的手,哆嗦的要背过气去。

    该是想要破口大骂的,可搜肠刮肚只能蹦出一句句,“有辱斯文!”

    顾阿蛮趴在茶楼栏杆上往下看,“此时此刻,我想吟诗一首送给秦华秦公子。”

    当着楼下看热闹的众人,顾阿蛮悠然自得清清嗓子。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腹中空空如也。”

    “街上公子,一脸鸡毛怒斥有辱斯文。”

    “横批——秦公子十考九不中!”

    “好!”

    柳宣芝折扇一甩拍案叫绝,“秦华我看你别叫秦华,该叫秦滑稽!不对,不对,爷看你应该叫秦不中!哈哈!”

    那年暖风四月茶肆酒楼,凭栏远眺,顾阿蛮柳宣芝相视一眼,默契而笑。该是何等畅快肆意,风发意气。

    秦华遥遥看着顾阿蛮。

    某一瞬竟觉得不认识这个与他相看的女人了。

    原来她笑起来也是如此明艳,像是那些庸脂俗粉里开出与众不同的一朵花,耀眼的厉害。

    他捧着莲冠,想要上前重新与顾阿蛮认识。

    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军适时的打个长鸣。

    本就惊弓之鸟的秦华,顿时灰败了脸色,捧着莲冠头也不回的跑掉。

    “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给你说的。”

    柳宣芝抚摸着大将军油光水滑的斓羽,“黑狱里关着的那个人犯——逃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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