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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鸾蓉姑娘

    <b></b>                  莫非,这约见人就在附近,在暗中观察?

    或就在鸾蓉边上,等待自己上去呢?

    一连串七七八八的问题,让陈天华的脑袋瓜子里,这下全是一脑壳官司。

    他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对面那位仰着小下巴,一脸不屑地小丫鬟,心里一阵苦笑。

    玛的,倒真是见人下药了啊。

    没想到,自己后世里吟诗弄文的小爱好,竟在这红袖书寓的青楼里,还能派上用场。

    “来呀,笔墨伺候!”陈天华对那个正在看着热闹不嫌事大,一脸嘲讽的知客大声道。

    那知客偷笑着转身离开,去拿文房四宝了。

    边上不知何时,又从何地钻出来十数位看客,他们的眼睛也瞪圆了,嘴巴开始变成形。

    一会功夫,知客返回来了。

    侍女玉清回过神来之后,倒是快手快脚地从知客手里取来纸笔和砚,对陈天华笑言道

    “这位公子爷,您可别写一首打油诗出来哦!”

    “哈哈…”

    那丫鬟玉清的话语,立即引得周围是捧腹大笑。

    陈天华也没理睬这些,转头对知客喝道“磨墨…展开纸张…”

    “在这里写吗?要怎么写?”

    知客疑惑道。

    这里空荡荡的,既没有案几和板凳,更没有一块大岩石可垫,这字怎么写?

    “你先给本公子磨好墨,交给本公子,然后你们两人双手将纸展开…”陈天华从丫鬟手中接过狼毫,咧嘴凛然道。

    “哦…”

    那知客被陈天华的气势给镇住了,乖乖的应声而动。

    不一会,墨磨好了。

    陈天华左手托着砚,右手提起笔来,伸展双肩,仰头沉思片刻。

    而知客和丫鬟玉清俩人,乖乖地用双手将空白纸展开。

    哇噻,要悬空写诗啊?

    这下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看客们是神色各异呀,有惊讶的,不信的,不屑的,紧张的…

    只见陈天华将狼毫在砚中润了润,然后是悬手下笔,如走龙蛇…

    顷刻之间,便在纸上写下了杜牧那首著名的诗词,《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诗词,那是一语双关,又有暗示也有暗讽的成份在其中。

    关键是陈天华的一手悬笔字,写得极好,龙飞凤舞。

    标准的颜体,苍劲有力,厚重雄浑,大气脱俗。

    这与当世流行的那种秀丽笔法迥异,倒也颇为符合陈天华的豪迈气度,提笔一气呵成。

    他这一手发挥,引得周围一片唏嘘和啧啧称奇声。

    看看墨迹淋透的纸张,陈天华满意地笑笑,心道看来多练习一门技能还是有用的。

    将笔和砚搁到地上一边,对着仍是一脸呆滞的丫鬟玉清,朗声道

    “烦请小娘子将这首劣作,送去给那鸾蓉姑娘阅读,看看姑娘满意否?”

    玉清虽说只是一个丫环,但长期在红袖书寓鸾蓉的熏陶之下,眼界自然是不会差的。

    就算她品不出这诗词的含意和好坏,单凭陈天华这一手悬笔字,让她明白,这没有长年的苦功,自然是写不出来的。

    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地打发了这个穷酸公子,可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玉清神情古怪地瞥了一眼陈天华,然后木然地从知客手中接过纸张的另一边,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身子发僵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小阁楼走去。

    此时的丫鬟玉清,已浑然没有了先前那轻快的脚步,似乎还有些沉重感。

    二层屋内。

    听得楼下一阵喧哗,鸾蓉已经没有了睡意,她起身穿好衣裳,准备出门去探个究竟。

    刚打开门,烛光灯影下,就看到玉清神色古怪地进来。

    鸾蓉疑惑问道“怎么啦,被那姓陈的公子骂了街?他…他是离开了吗?”

    玉清摇摇头走进房内,将手里的大纸张递了过去,闷声道

    “小姐,那位穷酸公子,还真的做出诗词来呢?!”

    “哦?拿过来给本小姐看一下。”

    鸾蓉那双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虽说此人是摘自杜牧那首著名的诗词,暗嘲冷讥间似乎想传递什么讯息。

    她眼眸一扫,惊异地轻叹一声,“啊,这手字磅礴大气…”

    而后,那双漂亮的单凤眼,定格在了这与众不同的诗词内容上,她得琢磨琢磨。

    鸾蓉能成为红袖书寓的花魁,才艺修养绝非平常。

    陈天华转抄杜牧这首词,那里面的内容,她仔细品读,又体会了两边,也就全明白了。

    这首词里面,包含了江南,陈后主叔宝,亡国恨,商女无知,怨恨等内容,满满的家国情怀。

    而且,这一笔字大异常人,却让人觉得朴拙雄浑,大气磅礴,真是自成一家。

    可见,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可能跟光复会确有关联,至于是个什么身份,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想到这里,她转身对玉清道“去,请这位陈公子上楼来。”

    “是,小姐…”玉清微微一躬,满脸疑惑的下楼去了。

    当陈天华踏着嘎吱嘎吱响的木楼梯,上到小阁楼二层雅间的时候,内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古筝音。

    清丽的嗓音,宛转百曲地唱着的,正是他刚刚写就的杜牧《泊秦淮》脚步不由一顿。

    听那意境,倒真是唱出了这首词内,所包含的满腹心酸和无奈。

    陈天华心里暗道,那位鸾蓉姑娘如此的才艺曲高,却又流落风尘,看来应该有所隐情啊。

    走进雅间,那曲也刚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鸾蓉袅袅婷婷地站起,矮身福了一福,“小女子鸾蓉多谢陈公子赐词。”

    陈天华连忙拱手还礼,自嘲道“姑娘谬赞,赐词不敢当,那是触景伤情,旋即借用先辈的佳作而已,权当是本公子为求见鸾蓉姑娘的一块敲门砖吧。”

    “适才知客和丫鬟玉清他们,也是按书寓中规矩行事,还请陈公子多多见谅。”

    鸾蓉又是一个低头欠身,算是替下人们道歉遮掩。

    说话间,她抬眸瞥了眼正在脱去外袍的陈天华,鸾蓉内心里突感惊愕和哭笑不得。

    本小姐还没请他坐下,他倒是像个主人,自行脱去外袍,一副既自信又霸道无礼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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