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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已经时隔几年时间,所以卷宗已经摞了一叠又一叠,想在其中把当年的案子找出来并不容易。
虽然电脑上有备案,但是邹夏想找的还是那些最原始的,当场记录的东西。
作为文字而言,电脑上的文字,同样的字体,印在屏幕上,其实反而会掩盖很多东西。
因为甚至连书写人下笔时的轻重都看不出,更无法从字迹忽然加重或者划去的某段话中找出书写人当年写下这些文字时,心中所蕴含的汹涌情绪。
“东西都在这里了。”民警把邹夏带进一间专门用来存放纸面档案的房间。
走之前才忽然猛地记起什么似的,多看了邹夏一眼
“你有打开过葫芦吊坠看过吗?要是没有,我建议你把它打开,相信里面的东西会让你对它了解更深,对了,最好是在有阳光的地方打开,不然要是看见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段话存在很强的隐瞒性质,他肯定是知道了打开吊坠有概率会引发什么,所以才好意提醒。
但是又像是故意要勾起别人好奇一样,不把话当场说清楚,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人胡乱的联想。
邹夏自是没有那么多忌讳的,待民警一离开,他就在关上门暗乎乎的小房间里,把兜里那枚葫芦吊坠上的塞子拔了下来。
上面留的口很小很深,似乎就是专门用来装血的,稍大一点的东西都很难塞到里面。
费劲的把口对着眼睛瞅了一会儿,邹夏还是打开门,走到了外面。
倒不是他看见了什么,恰好相反,在那样的环境里,他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别的啥都看不见。
“咚咚咚”
走到外面走廊上,他靠墙边蹲了下来,把葫芦口朝地面,用力的磕了两下。
“我还真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这东西。”
邹夏从葫芦口的位置扯出一条细细的黑丝,疑似是根女生的长发,紧接着,越扯越多,直到那些头发团在一起蓬松起来像乒乓球大小,才算完全扯干净。
这些头发不是一整根,而是一根又一根,纠缠在一起,甚至每一根的尾部都还带着清晰可见的毛囊。
这些头发不是用剪刀剪下来的一小撮,而是被人或者是被制作人血葫芦的人一根根生拔下来的。
脑海里光是冒出‘一个整齐穿着睡衣的女人,反应迟缓,坐在床边,一根根揪下自己的头发往葫芦里塞’的画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画面也太邪乎了,跟鬼上身一样。
要是每个人血葫芦吊坠里,都装着这样的一团头发
据透露情报的民警所说,当年这东西最盛行的时候,他们至少收缴上来上千个成品,那就是那样诡异的画面至少上演了上千遍。
“我说了,打开葫芦,你会更了解它的。”
民警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一次性纸杯走过来,“先喝点水吧。”
“其实用人身上的东西制作的东西都挺邪门的,这个葫芦里至少集齐了人血和头发两种,为什么会有人相信这种邪门的东西?”
邹夏百思不得其解的苦笑道。
“世界上犯傻的人很多,越精明的人就越是容易在低端错误上跌倒,当年信奉这东西的人里面,可不全是那些留守妇女老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也有很多调查的时候那些细节,要不是数据在我眼前摆着我都不敢信,真就跟洗脑似的,让人深信不疑。”民警也是满脸无奈的表情。
有时候现实生活就是荒唐的连编剧都想不到。
“这葫芦上的婴儿图像你有印象吗?”
邹夏把葫芦交给民警仔细观察,但是民警却没怎么看,不假思索的道“这我们当年调查过,是他们那个教派信封的佛,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专家分析可能是跟泰国那边的古曼童出自同源,反正叫人看着就浑身不舒服,总觉得心里发毛。”
“古曼童”
“是那一派的?”
“样子确实有点像,但是应该不是。”
邹夏仔细瞅了两眼,然后摇头“它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背景。要是没什么靠谱的说法,我觉得可能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小鬼,被人供奉过,尝到了甜头就赶不走了,所以当时的信徒只能选择继续供奉,而且这其中可能已经产生了某种利益链,前几年不是有新闻报道,很多假寺庙假和尚捞钱吗?应该是那一类的情况,只不过教义比那歹毒多了”
“像鬼怪这类东西,实力的强弱有两方面体现,一方面是存在的时间,另一方面是去世时年龄的长幼。”
“死的时候年龄越小,身上的戾气就越是厉害。”
“像那些婴灵,鬼婴,尤其是腹死胎中的和刚出生没满百天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很多个例连真正有传承的道士都会觉得棘手。”
“要是我没猜错,教员通过制作人血葫芦,跟教派里信奉的神仙反正我不觉得那是哪路神仙,之后就用小鬼称呼了哈。”
“教员通过制作人血葫芦跟教派里信奉的小鬼产生联系,小鬼从其中汲取供奉的香火,而教派的组织者从其中获得财富和地位上的利益——说白了,就跟走上歪路的保家仙类似,但是他们更邪门,不管是小鬼还是组织者,害人的都更多,而且应该已经到了种没法控制的程度。”
人血葫芦的谜团就这样揭开了。
制作者和佩戴者身上出现的灵异现象,虽然有些可能是特例,但是全部追加在该教派供奉的小鬼上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城市里还有个受害人等着他的解救呢。
问题是找到了,但是该怎么解决呢
下午的时间,邹夏就把那些因人血葫芦而惨死的档案全部翻了一遍。
最终得出结论,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把被供奉的小鬼赶走,但是对方已经近乎无解了,从民国时期一直到现在都在接受人的供奉,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谁的几句话就离开的乖孩子。
那东西是鬼没错,但是那么多年的供奉,跟寻常可见的小鬼已经没什么可比性了,矮子里拔高个,虽然跟真正的神仙无缘,但说是小鬼里的仙一点都不为过。
“嘛,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合上文件,邹夏在心里估算着对方的战斗力,自己应该不至于无法应对才是。
驱鬼,他是不在行。
但是杀鬼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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