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汐搂着陌夜宸,冷眯着美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笑“死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每年清明,我给他上朵菊花。”
话落,她搂着陌夜宸转身就走。
男子看着她干脆利落离去的背影,蓦地瞪大眼“他是你哥哥……咳咳”
“蠢货,都不打听清楚。”傅仕宇冷嗤一声。
他师姐才没有哥哥呢,只有他这个弟弟。
说完,他拉着慕容卿就欲跟上。
却发现,慕容卿死死站在原地不动。
他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你是毒玄门的弟子?”
“咳咳……昨夜药傀山围攻毒玄门他们他们带了大量药人大师姐带着部分弟子退到后山咳咳”男子话未说完,嘴角溢出一条黑线,没了声息。
“死了?”傅仕宇脚尖碰了碰男子,惊讶。
慕容卿反手拉过他,皱眉向前走。
“姐,药傀山围攻毒玄门。”追上云灵汐,慕容卿眼中带着凝重。
难怪药傀山不顾朝中安插的爪牙被拔出,原来是想吞并了毒玄门。
云灵汐已经听到男子说的,眸色寒凉“先让他们互相咬吧,我们不必插手。”
但,真的不必她插手吗?
毒玄门后山。
上千名药人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崖洞内,上千名毒玄门弟子警惕地执剑挡在前方,面色苍白地看着拦在洞外的大师姐毒兰以及那些药人。
药傀山山主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容阴冷“毒兰,我劝你还是交出毒谱吧,免得你这些师弟师妹无辜丧命。”
有了药傀山的毒谱,他就能研究出更加厉害的毒人。
到时候,药傀山将不惧月桦宫。
这瀚雪,迟早落入他的手中。
毒兰美艳的面容上,此时沾满了鲜血。
闻言,她啐了一口血痰,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有胆量,就过来拿呀。”
该死的,这老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多药人。
而这些药人身上还有无色无味的软筋散,害她数百名师弟师妹丧命。
药傀山山主听言,神色阴冷地看着前方那条翻腾的黑色河流,眼底闪过忌惮。
这条河,不知河水含了多少种毒物,竟连药人也能被融化。
若非这条河,毒玄门早已被他拿下了,哪还会在这和毒兰废话。
“兰儿。”洞内传来一声呼唤,毒兰冷冷地看了眼药傀山山主,转身走进洞内。
洞内最深处,铺着干净的薄毯,一名年轻男子躺在上面,面色苍白,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绝对会让人以为已经死去。
他身旁,坐着一名鬓发苍白的老妇人,枯瘦的手指探在他腕上的脉搏上,神色倦怠。
“师父,他……”毒兰跪坐在她身旁,担忧地看着年轻男子,神色复杂,咬紧了下唇。
为何,他明明怨她将他抓来,却在她差点被药傀山长老打中时,挡在了她身前,替她挡下了这一掌。
老妇人心疼地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叹了一声“毒玄门注定难逃此劫,你带着他走吧,以你的武功毒术,能逃得出去,他的伤,拖不得了。”
十年前,她前去朔月寻一味毒草,门内出了内奸,将她的行踪透露出去。
引来了药傀山的追杀,若不是得一名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相救,她十年前便死在朔月了。
后来回到毒玄门,却没查出内奸,一年前,逼不得已,她与毒兰商量,放出了毒兰幽禁她,欲夺门主之位的消息。
同时,瞒着瀚雪无风,将他和大皇子的信息透露出去。
试图借此引出内奸。
却未想到,那内奸竟是她最信任的心腹。
她隐藏极深,就算得知了大皇子未死,也并未去追查他的行踪,依旧隐藏在门内。
直到昨夜,她才联络了药傀山,试图夺门主之位。
虽然最后她被兰儿杀死,但药傀山山主也带着药人,突破了门外的防护阵法。
令门内弟子死伤惨重,最后更是逼得她们退到后山。
若不是毒幽河,此时,她们已经全部被抓了。
但就算这样,也支撑不了两日。
毕竟,这些弟子大部分带伤,没有食物和水。
毒兰眼泪不断滴落,视线模糊一片,她扑进老妇人怀中,紧紧抱着她“不,兰儿自幼无父无母,若不是师父,也没有现在的兰儿,师父在哪,兰儿在哪。”
“傻孩子。”老妇人慈爱地抚摸着毒兰柔顺的长发,眼眶通红。
“师父,大师姐,你们在哪,我们也在哪。”洞内弟子也齐齐跪下。
老妇人看着这些她收养的弟子,眼中溢出泪水。
眼底,晕染着欣慰,心疼。
药傀山山主看着洞内,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吩咐弟子“去找不怕这河水侵蚀的木头,做成舟。”
“是。”一名弟子应下,带着部分药人和药傀山弟子转身下山。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璀璨的金乌进入沉睡。
皎白的银月高悬天际。
雪蕊殿,来了一名年轻男子。
云灵汐听到寝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睁开了眼。
绿语轻轻敲了敲殿门“世子妃。”
云灵汐缓缓起身,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替他盖好被子,随意勾起散落在地的外衫披着,轻轻打开了殿门“何事?”
绿语将手中斗篷细细披在她身上,低声“世子妃,云大公子来了,在前殿。”
云凌蕴?
云灵汐一怔,眉眼间的暖意散去,想起白日里从树上掉下的毒玄门弟子,心里升起烦躁。
赤子红鸢和凤凰血浴草,她算是欠了云凌蕴的情。
抓了抓头发,云灵汐掩上房门,向前殿走去。
早点把这人情还了,将这狗皮膏药甩了。
云凌蕴在前殿不停地走来走去,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俊逸儒雅的面容上,带着紧张,不知所措。
看到前方踏着月色而来的身影,他停了下来,抿紧了唇,紧张地看着缓缓而来的云灵汐。
“汐儿……”嗫嚅着嘴唇,云凌蕴眼底涌起胀痛。
云灵汐眉眼寒凉,周身寒气弥漫。
她走进殿内,看着面色憔悴的云凌蕴,瞳仁无温“云大公子,不知你三更半夜前来,所谓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