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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什么东西

    玉青时并不知家里即将来个不速之客,正皱眉看着屋顶上的宣于渊默默抿唇。

    看着宣于渊完全是凭感觉乱整的动作,她忍不住道:“你真的行吗?”

    “要不还是……”

    “行!”

    宣于渊满脸不满地回头横了她一眼,认真强调:“我可以。”

    “所以不需要找任何人帮忙。”

    玉青时被他话中笃定惊得顿了一下,默了片刻无奈道:“漏的是你住的屋子,要是没补好,下雨再漏水也是漏在你的床上,你觉得行就可以。”

    宣于渊嘴上说得硬气,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没底。

    补屋顶的活儿看似简单,做起来也没看的那么简单。

    需要找到漏水的地方逐一补上。

    可雨一停,想找漏水的地方就不太容易。

    他头一次干这种活儿,拿着手里的家伙什摆弄半天都没弄得太明白。

    至今也没找到几个能补的洞。

    可就算如此,他也还是坚持自己能行。

    玉青时被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执着搅得心力交瘁,最后只能说:“实在不行,你就拿防水的油布把整个屋顶都铺一层。”

    虽说这样浪费了些,可总比没补上的强。

    宣于渊看着无处下手的屋顶,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表示可以,正顺着房檐往上扯油布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声不满的叫喊。

    “玉青时!”

    “玉青时你给我出来!”

    在院子里玩儿泥巴的元宝闻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外,握着手里的泥人回头看着玉青时,茫然道:“姐姐,大娘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什么时候放出来了?”

    玉青时被他这又惊又怒的语气逗得唇角微勾,好笑道:“我听着倒不像是大娘的声音。”

    只是不管来的是谁,听这开腔的语气就能猜到对方来者不善。

    她不放心地抬头看了宣于渊一眼,说:“你在上头好生待着,我出去瞧瞧。”

    宣于渊在屋顶上,站得高看得远,早就看清了门外的来人是谁。

    他眼珠一转就大致猜到薛大娘来意为何,愣了下微妙道:“你做好准备,我看对方像是来找茬的。”

    玉青时被他话中凝重弄得怔了一下,随即好笑出声。

    “我好好在家里不曾招惹过谁,哪儿来那么多找茬的?”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了一层阴霾。

    谁到了门前都想叫喊几句显摆威风,当真是觉得这个家里无人做主,已经到了任人欺辱的程度吗?

    她示意元宝待着别乱动,走到门前去把门板拉开。

    看清薛大娘面上的怒容,饶是玉青时反应机敏这会儿也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许迟疑。

    她奇怪道:“薛大娘,你找我有事儿?”

    薛大娘揣着怒火而来,走在路上的时候想起薛强为玉青时跟自己作对的样子,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她原本还想着言语上警告玉青时几句就得了,不管怎么说,秦家老太太为人还是不错的。

    可对上玉青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顿时气得火冲天灵盖,什么也顾不得张嘴就叫骂出声。

    “玉青时,就算你爹娘都死得早,家中无人教养,可你也不能做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儿啊!”

    玉青时被她话中带出的轻慢勾得眼底阴沉渐郁,搭在门板上的手指能无声缩紧,淡淡道:“大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

    “我看就没谁能比你更明白!”

    薛大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就说:“我告诉你,不管你对我儿子使了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同意让他娶你进门!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少蛊惑我儿子!”

    薛大娘怒得真是心意,一副恨不得撕了玉青时的骨肉把她活吞了。

    玉青时却被她的怒气震得很是莫名。

    她自认对薛强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特意疏远。

    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无端指责究竟从何而来?

    她垂眸敛去眼底深色,摩挲着指腹轻笑道:“薛大娘,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跟薛强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会……”

    “话都没说过几句,就能蛊惑得我儿子执意要娶你进门?甚至不惜跟我和他爹作对?”

    薛大娘看着玉青时姣好的眉眼气得满脸黑青,狠狠咬牙说:“要不是你存心蛊惑,他怎会鬼迷心窍?”

    “之前种种我没跟你计较,那是因为看在你死去的爹娘的面子上懒得跟你计较,可你还想得寸进尺哄得我儿子娶你进门,那你就是打错了算盘!”

    “你做梦!”

    “玉青时我警告你,你以后离我儿子远点儿!别想仗着自己生了张狐媚子的脸就四处发浪!”

    “再让我发现你不安好心试图勾引,那我就……”

    “你就怎么着?”

    薛大娘字字提及亡故父母,哪怕玉青时有心想避让几分,最后也到底是没忍得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眉眼间还翻涌着错愕的薛大娘,冷声说:“我说了,我跟你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还有,我没做过你说的那种事儿,你要是想找人撒无用的气,那你就是找错地方了。”

    “你!”

    “我怎么了?”

    玉青时面露不耐打断薛大娘的叫嚣,冷冷道:“薛大娘,我让你几分那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不想让你过分难堪,可并不是怕了你,也不代表可以任由你在此指手画脚的对我进行污蔑。”

    “你把你儿子当做能配天仙公主的金疙瘩,可换了旁人就不见得也是这么认为的。”

    “想娶我?”

    “就你家那门第,也配?”

    玉青时不言则以,开口就是诛心。

    薛大娘被她字里行间夹着的轻蔑和不屑激得满脸涨红。

    可不等反驳就听到玉青时说:“还有,我生来相貌如此,那是得天独厚注定超然于常人,大娘生了这么张平凡无奇的脸,自然是不会领会容色出众之人的心境,倒也难怪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再者说,我就算是生来狐媚,那也是我的本事,与你何干?”

    “与其在这儿冲我叫嚷,不如省着点儿力气,回去好生管教你的儿子。”

    “毕竟说到底这都是你儿子的一厢情愿,跟我可没半点干系。”

    玉青时说完也不看薛大娘黑得如锅底一般的面色,甩手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她冷着脸回头察觉到宣于渊落在自己身上透着微妙的目光,柳眉微竖,冷笑道:“看什么?”

    宣于渊回想着玉青时碾压薛大娘的场面,很是玩味地咽了咽口水,对着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厉害。”

    他一开始还想着,玉青时要是实在嗷不过门口的大娘就去帮腔。

    可谁知玉青时全力碾压一点儿机会也没给别人留。

    听到门外薛大娘不甘的咒骂,宣于渊同情又戏谑地啧了一声。

    “我真是盲了心了,竟会担心你干不过她。”

    就薛大娘这样的,只怕再来十个也不见得是玉青时的对手。

    玉青时被他这似调笑又似感慨的语气气得呵了一声,讥诮道:“就她也想上门来辱我?”

    “什么东西。”

    给了脸不要脸,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