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发白,秦风回到了船舱中,蒙婧躲在被窝里,瞪着大大的眼睛,像是有心事一般,眼中窝着泪水,却哪里能够睡着。
秦风听着隔壁舱房,父皇和两个老将军的鼾声,不禁嘴角翘起。
老秦叔,老蒙,老王就这一点好,哪怕明天天塌下来,也是该吃吃,该喝喝!
蒙婧看着秦风,从床榻站起身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眼中全是愧疚。
“夫君,我真是后悔死了,若不是想起什么海燕,陛下和你,未必会到此船上来!”
“不到此船来,就没有被贼人暗算之事了!”
秦风猜到,蒙婧是为了此事愧疚,不禁轻轻的拍了拍太子妃的脑袋。
“要怪也是怪我和父皇贪酒,怪你,事情出了,推在女子身上,你当我和父皇,是周幽王了!”
“唉,主要是没带六分仪,不知道船在何处,否则这船上有酒有肉的,咱们也不怕什么的!”
“睡一会,看你一夜没睡,这风吹的身子都是冰凉的,还好这船上被褥不少,司马义,还真是会享福!”
秦风说话间,单臂揽着蒙婧,从舱中木柜取出被褥,和太子妃一起铺好。
还好此船是司马义享乐所用,船上零碎细软之物,一应俱全!
秦风感觉得到蒙婧一直在发抖,亲自帮助夫人褪去了湿透的衣服,又嘱咐李左车和赵无极,连带着三个惊魂未定的影卫,轮番看住甲板,这才又回到了船舱内。
他一夜未眠,此时酒气上来,确实困的厉害,殿下三下五除二褪去衣物,只穿着短裤,就钻入了被褥中。
蒙婧陪着殿下说了一会话,被他搂着,听到了夫君均匀的呼吸声变成了鼾声,提了几个时辰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秦风这一觉睡了三个时辰,睡得颇香,等到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大海之上水波茫茫,秦风根据太阳的方向,大概猜测,现在快船,是在琉球和倭岛之间的方位。
这个时节,海上洋流,风向都是向北,秦风揣测,快船之上酒肉耗尽前,恐怕也只能在倭岛登陆了。
殿下根据风向,不断的升帆,扬帆,保证船只,一路向北而行。
甲板之上,现在艳阳高照,海上气候变化无常,昨日还是阴云密布,今日,又是晴空万里了。
王直是操舟的行家,看着秦风吃风断位,都很是熟稔,不禁心中很是惊奇。
嬴政和王翦,蒙武睡了六个时辰,酒才算彻底散去,当年大风山的老班底,除了李左车,其余正好都在此船之上。
船上几人,都是人中俊杰,在甲板之上碰面,都感觉此事很有好笑之处,一时间目光触碰,嬴政带头,大笑了起来。
王直满腔怨恨,本来想看的,是快舟之上,秦风惊慌失措的情景,却没想到,秦国皇帝,太子,太尉和上将军,格局如此宏大,不禁心中怒极。
被绑在甲板上一夜半日,王直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听着秦人的呼喊,他不禁大声嘶吼了起来。
“你们为何如此高兴?何等无知也,海上风云变幻,你们不知道方位,船舵也没有,只要酒肉用完,就是死路一条,此等绝境,还敢大笑?”
“速速跪下来,求爷爷,大秦皇帝和太子一起跪下来,求爷爷!我说不定,能给你么指条明路!”
秦风等人循声看去,见到王直如此嚣张,几人几乎同时迸发出了杀气。
此船之上,就是蒙婧都杀过人,秦皇和王翦,蒙武等人,更是一言断百万之人的生死。
几人散发出威势,把方才还嚣张叫嚣的海贼统领,吓的瞬间闭上了嘴巴!“
王直怕了,秦风却是不可能放过他。
殿下的表情很是平静,只是李左车和赵无极知道,秦风眼中不时闪过的寒芒,表示殿下心中已经怒极了!
果然,秦风看着拴在桅杆上的王直,嘴角翘了起来。
“很好,你还知道,这船上酒肉有限,船在何处,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方法判断!”
“本来你死在即墨,也算是叶落归根了,非要死在这大洋之上,也是自找的!”
“我也不杀你,你不是水性好,又能断定方位,说不定从此处,在游回即墨也是难说!”
秦风几句话说完,对着李左车和赵无极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顿时将桅杆之上的王直捆缚好,架到了秦风之前。
太子殿下没有半点的犹豫,在王直的惊呼讨饶声中,先是划开了他的四肢,然后亲自拎着海贼首领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大海之中。
王直久在大海之上行走,自然知道,划破四肢意味着什么,看着大海之上突兀出现的鲨鱼鱼鳍,王直在船边苦苦哀求,迎来的,却只有冰冷的目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海贼首领王直,终于在此处海面,赢来了最后的宿命。
秦风看着此人血骨消失在大海之上,喊过李左车和赵无极,就教了他们海上断定位置之术。
李左车和赵无极学会了殿下的操舟之术,又教授给了船上的三个影卫。
这五人轮值甲板,大海之上,倒是没有再起风浪,只是连续向着一个方向,行驶了一天,却半点陆地的踪影,也没有看见。
星空下,没有方向的快舟,在秦人灵活的操舟技巧下,向着北方急速行驶。
甲板之上,秦风手指天上的星宿,向父皇,老蒙和老王,介绍观星断位之术。
虽在大海之上,王翦和蒙武,抬杠之心,比起大风山,没有丝毫的减弱。
自古行军打仗,观星乃是大事,秦风指出北斗星,是这两人很是熟稔的星座,两人以为殿下观星,和他们不过半斤八两,在陛下面前,顿时得瑟了起来。
“殿下,原来你也就是看勺子星啊,当年和匈奴对战之时,对着勺子头的方向而进,老夫就已经知道了,殿下,你这看星星,到底靠不靠谱啊,别把我们带入了龙宫中了!”
王翦对秦风的质疑,在星空下,遭到了殿下的鄙视。
公元前三世纪,夜晚的天空,格外的明亮,秦风随手指向天上两颗大星,开始了招牌式样的教育。
“星座,是要比照观察的,只会看北斗星,哪里算得稳妥!”
“老王,看到那可耀眼如白日的星星了吗?还有那颗月亮之旁的黄星,有着两颗星和月亮,我画个三角形,也知道现在咱们在何处的!”
秦风很久没用的关爱智障的眼神,扫过大秦太尉王翦,让老王的脸,一下子红了!